下面几张照片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到圆明园曾经遭受的历史创伤
规月桥(约1860-1900年间拍摄,摄影者不详)(据《三山五园旧影》)
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张圆明园未毁前的建筑照片。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在1860——1900年之间,此时廓然大公躲过英法联军的浩劫,尚保存完好。圆明园虽然在1860年被英法联军焚毁,但仍是皇家御园,依然有重兵看守。任何人未经许可是不能靠近的,更别说随便照相了。所以圆明园很难有照片存世。
那么这张照片又是如何拍摄的呢?廓然大公景区离圆明园各个大门都较远,一般人是很难靠近并拍照的,据笔者分析,此照片的拍摄者可能是买通了看园的太监偷偷遛进去的,再加之廓然大公四周树林茂密,巡逻的士兵很难发现偷偷潜入的人,拍摄者可以有一定的时间进行拍照。但奇怪的是,既然费那么大劲儿的进到园子里,为什么不多拍几张呢?笔者分析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摄影师确实拍了廓然大公其他景点的照片,但由于各种原因,那些照片并没有保留到今天;第二种是,当时摄影师在拍完规月桥后的确想拍廓然大公其他景点,但身边陪同的太监(或其他人员)怕惹事不让摄影师再靠近廓然大公其他景点,所以没有拍摄其他景点照片;第三种是,当时摄影师在拍摄规月桥的过程中因曝光时间过长而耽误了时间,所以被看守园子的其他太监或守园士兵发现,将其轰出了廓然大公景区,故没能继续拍摄下去。但即便如此,这唯一一张老照片还是对研究圆明园的建筑及历史提供了最直接的资料,对今后廓然大公之规月桥的修复是非常有帮助的。
根据最近几年的研究,这张照片的拍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张规月桥老照片是在圆明园被毁前拍摄的,拍摄者是英法联军的随军记者比托。
比托在1860年随英法联军一起来到的中国,从广州一路拍到北京,他是第一个用相机拍摄北京的摄影师。比托在北京期间拍摄了大量北京地区的景物,其中就包括西郊皇家园林。像本书中颐和园部分收录的昙花阁、文昌阁、琉璃塔及被毁后第二天的昆明湖及佛香阁遗址,全都是比托拍摄的。但比托是否拍摄过圆明园被毁前的照片呢?笔者经过深入研究,得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作为英法联军的随军记者,比托的任务就是用相机记录英法联军的作战过程,占领圆明园是英法联军很重要的一次军事行动,比托不可能不予记录。再者,圆明园的建筑和美景几乎震撼了当时英法联军的每一个官兵,比托也是其中之一,他不可能对圆明园没有拍摄兴趣,所以应该肯定地说,比托不但拍摄了圆明园被毁前的照片,而且数量还不一定少。
圆明园被毁后的1863年7月,比托在日本横滨定居了下来。第二年他跟沃格曼合伙开了一家以绘画和摄影为主要业务的公司。但可惜的是,该公司仅开了两年,在1866年10月26日的横滨大火中,比托的早期日本摄影作品的底片和比托在印度及中国的大量作品均被烧毁,有可能大量圆明园被毁前的老照片就毁于这次火灾。
比托现存的照片不是很多,且都是当年比托零散卖出的一些照片。当年,英法联军中的一些官兵会购买照片以作为他们在中国打仗和旅行的一种纪念。1861年11月,比托曾将一本集有85张照片的相册带到了伦敦,并将它卖给了一个名叫亨利·赫林的肖像画画家兼商人。亨利·赫林复制了这些照片,并将它们跟比托在印度所拍摄的部分照片一起做成了目录,从1862年夏天开始公开让顾客们订购。有一对名叫迈克尔·威尔逊和简·威尔逊的夫妇当时所订购的一整套比托的中国照片现在得以完好地保存了下来。《三山五园旧影》一书收录的部分照片就来自于这本相册,但这本相册中并没有这张规月桥老照片。那么这张规月桥老照片有可能就是比托零散卖给英法联军官兵的其中一张。笔者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会有更多圆明园被毁前的老照片被发现。
规月桥(庚子事件后拍摄,摄影者不详)(据《三山五园旧影》)
这张照片是规月桥在1900年被圆明园附近八旗官兵、土匪、流氓趁火打劫拆毁后的惨景。其拍摄角度与前一张很相似。它和前一张照片一起成为目前发现的唯一一组可以对圆明园建筑被毁前后进行对比的照片。我们将这两张照片对比来看,1900年后,规月桥桥拱还在,乾隆御笔“规约桥”三字依然镶嵌在桥拱处,但桥廊已经荡然无存。而规约桥北面的“澹存斋”也被破坏得只剩残墙断壁。这张照片还能证实,当年景区内大量松树被砍伐,规约桥前的那棵老树已经枯死而“澹存斋”后还幸存一棵未被砍伐的古树。(来源:学苑出版社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