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城市的发展悄然改变着高密人的生活。
城南曾经作为饮用供水的人工湖变成了一个景观湖,修起一片颇有点时髦感的广场,作为地标的假山上,“南湖植物园”5个石刻大字便来自莫言的手书,每天会有许多市民在这里度过休闲的光阴。
城市的发展其实也悄然改变着莫言的文学书写。
去南湖不远,高密一中校内有莫言文学馆。在一楼走廊里,一组红色剪纸贴在墙上招人喜欢,故事题材正是莫言的《红高粱》。二楼的陈列馆内,展示莫言自创作以来的所有作品,从“寻根文学”时期的小说到近年来的《生死疲劳》、《蛙》,悉数收入在内。在那些故事里,莫言在村庄和城市之间游移。
高密和莫言,与其说莫言让高密蜚声世界,不如说高密成就了名满天下的莫言。在高密,有历史上的“三贤”(春秋晏婴、东汉郑玄、清刘墉),更有民间的“四宝”(扑灰年画、剪纸、泥塑、茂腔),庙堂与江湖、经学与传说,在胶河边的土地上,积淀出高密的文化母体。拿莫言自己的话说,这些元素不可避免地进入他的小说,影响甚至决定着他的作品。
(四)
莫言得奖之后,高密市文广新局局长邵春生赶紧去做了一件事情。他请来了山东师范大学的教授李掖平,在高密办了一次“莫言解读”的讲座。
“无论干部还是市民,各界人士愿意来都可以参加。讲座效果很好,李教授讲得精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邵春生说,“莫言得奖,高密人当然非常兴奋,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让莫言的乡亲们知道,莫言的作品都写了些什么、在文学世界里为什么站得住。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高兴的层面上。”
12月份,邵春生准备去斯德哥尔摩见证莫言领奖。诺贝尔文学奖,这块从北欧的天上落到高密市的“馅饼”,让邵春生觉得如何“吃”成了一门学问。在“理解莫言”和“消费莫言”之间取得某种平衡,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盘旋在这位高密市文化主管官员的头脑中。
不过,对于高密的老百姓来说,他们已经自豪和开心了一回。在莫言文学馆里,有一首莫言手书的打油诗——“韭菜炉包肥肉丁,白面烙饼卷大葱。再加一碟豆瓣酱,想不快乐都不中。”或许,诺奖就像那碟豆瓣酱,给快乐增添了一点更难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