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养猪产业链由多个环节组成,包括种猪养殖、生猪屠宰、猪肉深加工、饲料加工、养猪科研以及猪肉销售。对于小规模养殖户来说,由于处于产业链的下游、风险承受能力弱,“猪周期”对他们伤害最大。“这么多年他们亏多赚少,今年价涨实际上是在弥补前几年的亏损。”新建县农业局委员徐樟海向本刊记者解释。
“猪周期”缘何难避
生猪生长周期客观上促成了“猪周期”的形成。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吴铁雄对本刊记者说:“由于猪肉这种农产品同其他农产品一样,具有生长周期较长、途中很难改变的特性,而农户总是以现有的市场价格为标准去预期未来的收益,这样往往陷入‘蛛网困境’,赶不上市场变动的节奏。”
事实上,猪肉价格的周期性震荡也非中国独有。江西省畜牧局信息中心主任钟新福向本刊记者介绍,2010年他去德国考察时,一位德国生猪养殖户告诉他,利润多的时候一头猪能赚40欧元,亏的时候也要亏20欧元,“事实上他们的波动也挺大,所以价格波动实际上是很正常的,只是中国猪肉波动的幅度太大。”
今年猪肉价格上涨的原因,包括疫情使得能繁母猪存栏量下降、散养户退出,饲料成本上升10%,人工成本上升25%,仔猪成本翻倍,以及近年来的货币超发的副作用影响等,都促成了本次猪肉价格的上涨。这也是历次“猪周期”共同的形成因素。但从产业本身而言,受访专家认为,肉价大幅波动则暴露了我国生猪产业的三大“软肋”。
首先,疫病加剧,助推价格波动。近些年,高致病性蓝耳病、猪瘟和口蹄疫、流行性腹泻等疾病相继出现。疫病除了导致生猪直接死亡损失外,还导致患病母猪的流产或死胎,育肥猪生产性能严重下降,最大的问题是造成养猪户的心理恐慌,以致规模户出栏不补栏,散户则干脆退出。
最近,蓝耳病尚未平息,受访专家开始为新的疫病担忧:今年的猪流行性腹泻开始影响广东、河南、四川、湖南等地,该疫病直接导致母猪产崽为仅产单崽或者双崽,并且小猪成活率极低,不少养殖场小猪死亡率甚至高达30%。
其次,规模化水平低,组织化程度低。我国生猪养殖的生产单位非常多,而且结构复杂。以生猪生产大省江西为例,钟新福介绍,如果将一年出栏500头以上算作规模化经营的话,江西的规模化水平只在60%左右,而且最近每年都是以超过10%的规模化速度增长起来的。业界认为,当规模化养殖占到市场的80%以上,猪肉价格才会趋于稳定,“猪周期”振幅趋于平稳。
每逢周期性价格震荡,都会出现“散养户跑得快,规模户跟不上”的现象。农业部曾对全国20个生猪主产省调研,2007年7月散养农户生猪存栏量同比减少20.5%,规模场生猪存栏同比增加7.3%,散养户在本次波动中快速退出成为一个主要特征。“散户心态”加剧供求变化。
此外,中国的生猪养殖产业虽然有很多生产合作社,但是规模往往都很小,运作也不规范,往往只具有开培训班等单一功能。相比较而言,西方有很好的生产合作组织。比如,丹麦养猪合作社提供80%的市场供给。他们通过合作社,种猪统一培育、饲料统一生产、药品统一调配、联合办屠宰厂甚至银行等方式,组织“计划生产”,以降低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