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牛场开张不久一天夜里,吴树兰忙到三四点才睡。早上刚7点,吴树兰正睡得香,奶牛户魏小新打来电话,说他的牛病了,想从省城请个专家。吴树兰想,一头奶牛一万多,牛病了可是农民的大事。于是她赶忙起来联系省里的专家曹杰坤教授,曹教授年龄大了,不方便去外地,吴树兰又买上礼物,亲自登门恳请他去一趟。第二天早上六点一起来,吴树兰就觉得很难受,头也疼。一出门,晚秋的凉风兜头吹来,吴树兰不由浑身直打冷噤。可她还是硬坚持着去接曹老师,路上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心里胸闷气短,就拿个被子盖上,等接到曹老师她开始浑身直哆嗦。曹老师看吴树兰病得不轻,就坚持把她送回来。回来的路上,吴树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曹教授和司机紧急拨打120,吴树兰被送到了人民医院急救中心抢救,医生诊断是过度疲劳引发休克,总算还是比较及时。下午,村干部闻讯赶到医院,一进屋,吴树兰就跟他们急了,嗔怪说,“秋收的活那么多,正忙的时候,你们不好好在家里领着大家干活,来这里干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把女儿林博读书的一万美金借走还不拉倒,去年林博在北京一家外企工作后,女儿不菲的工资就总被吴树兰“盯上”了。盖村里的养鸭厂借的十万块钱,人家三番五次催债,吴树兰就又向林博借了五万。林博“愤愤”地向亲戚们告状说,自从老妈驻村后,我的压岁钱读书钱以各种名义各种理由隔三差五被她借走,我那段日子都是带盒饭去公司,同事问,你最近咋啦,购物比较多?我说,不是,最近家里比较困难。我每次回来看到她,都可怕、可愁。我每次催她还钱她都说快了,快有钱了,快有钱了。我一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北京,开销也不小,你不补贴我就算了,短期的借你点借你点也就算了,你要长期这样我也受不了。埋怨归埋怨,说起妈妈,林博还是格外钦佩,“我妈这人,我服了。算了,那些钱就算赞助她了,也就只能是她了。”
去年中秋节前林博回家探亲,一见到刚从村里回来蓬头垢面的妈妈,林博就先哭穷,“妈,我跟你说个事,我现在实在是没钱了!”接着,母女俩都心领神会地笑了。吴树兰亲昵地对女儿说,“今天晚上咱俩睡,我要跟你好好交流交流。” 可当林博躺在妈妈身边,兴致勃勃“开说”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妈妈一阵阵“呼噜呼噜”声,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奔波操劳的妈妈,太累了,到家里,她完全放松了,立刻就酣然入睡了。
吴树兰说,也真奇怪,在村子里是觉得自己还是个人,啥都能干,回到家里就瘫了,啥都干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