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打地铺
打扑克是唯一娱乐方式
临近中午,距离植树点10公里外的营地,炊事员卢玉兰已蒸好了米饭。当天中午一共39人,卢玉兰用了20斤大米,15斤猪肉。
12时30分,卢明开着车准时把饭菜送到山腰植树点。午餐很简单,青椒回锅肉、炒青菜,一壶米汤和两斤白酒。野外没有桌子,没有凳子,卢明把菜分到四个盆里,大家八九个人一团,蹲在路边,围着菜盆,吃得很香。
68岁的贺大中是队伍里最年长的人,从队伍组建,他一直都在。贺大中说,栽树是个体力活,累了中午就喝二两白酒,干起活来,更有力气。
植树点一般都在荒山上。以前,山上大多地方没有通公路,队员们得只能带着干粮和水、扛着工具和树苗上山,有时要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植树点。如今,大多数村子已经通了公路,植树、吃饭都方便很多。
饭后,像贺大中这样的“老烟枪”喜欢点一只旱烟,小憩一会。抽完烟,喝点盐开水,抖抖身上的泥土和烟灰,扛着锄头,又得开始下午的工作。
植树大多在深山,队员们住宿和娱乐成了一大难题,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甚至连床都没有,他们只能在地板上铺稻草,打地铺。
下午6时,队伍准时收工。经过40分钟的车程,队员们回到营地,卸下一天的疲惫。炊事员卢玉兰开始张罗晚饭,晚餐依然是一荤一素再加两斤白酒。
吃过晚饭,时间尚早,女队员们坐在营地外聊天,向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聊聊孙子,毕竟有时出门一个月,未必能回家。
男队员们也有他们的娱乐方式,围在一起“炸金花”,这个传统他们坚持了很多年,不为赌博,只为消磨深山里寂静夜晚的无聊时光。
临近深夜,营地开始安静下来了,队员们各自散去,简单洗漱后,躺在草席上。他们期待着第二天别下雨,别耽误了明天的活。
队长的雄心
让植树队未来在这片林地养老
随着退耕还林的不断推进,17年的时间,这支队伍足迹遍布整个山脉,华蓥山大多数荒地已经变绿,国有林场植被恢复良好,需要植树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小规模经济林成为发展趋势。
最近几年,卢明以“领班”的身份,带着队伍,给其他业主打工,维持着队员的收入。卢明说,在广安市,并没有他们这样常年维持50人以上的植树队伍,他们是唯一的一支。
在卢明心中,队员们的养老成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再过几年,大家都老了,不能上山植树了,没收入收入怎么办。”队员们大多是华蓥溪口镇一带村民,卢明开始在这一带承包队员家中荒地种植经济林,让他们的土地入股,这样一来,经济林有了效益,队员们也能够从中分红。“植了十多年树,要让他们最终从这些树上获取效益。”卢明说。
在田坝子村狮子屋脊的半山腰上,去年3月种植的油樟树已有半人高。
56岁的村民贺中福细心地锄着杂草,在这个队伍里已经待了17年。在贺中福看来,植树已是他的职业,这份职业确实也还不错,既能挣钱,又能照顾家中患有癫痫的妻子。
去年,卢明承包了田坝子村300多亩荒地,种植油樟树,贺中福以土地入了股,再过四年,油樟树叶便可制油了,每吨樟油售价在7万元左右,近年来,在国际市场,樟油一路走俏,卢明看重的是油樟的经济价值。
年近六旬,上山植树对于贺中福来说,已经有些吃力,贺中福看准了闲置土地能够带来收入,跟着卢明干,这片油樟地的分红是他养老的基础。
年龄是这个队伍的“尴尬”,队伍里最小的是队长卢明,今年31岁,年龄最大的贺大中已经68岁了,其余队员均是50岁左右。
卢明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承包的林场面积越来越广,而队伍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数也在慢慢减少,队伍更新换代成了一大难题。“年轻人或许吃不了这苦,耐不住这寂寞。”卢明说,或许有一天,从父亲传到他手上的这支队伍会面临解散。“那样也挺好,至少说明绿化已成功,不需要再种树了嘛。”望着眼前大片的幼苗,他咧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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