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9日,陕西省延长县33名教师联名向媒体反映,“延长县二中改革,59名老师被解聘,教育局局长妻子留校吃空饷”。据媒体报道,陕西延安市延长县第二中学因生源萎缩,教师编制从205个降至135个。随后,全校教师重新竞聘上岗,59名教师被解除合同。然而,该县教育局局长之妻刘玉莲在2008年8月至2011年8月长达3年“一直不上班而领工资”的情况下成功留任。
8月9日下午,延长县外宣办相关负责人表示:延长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部分教师反映的问题,已就此事成立专门调查组,“将根据调查结果,按照有关规定作出处理”。
8月16日,中国青年报记者致电延长县第二中学。该校办公室工作人员赵老师表示,在公开竞聘中胜出的老师已经上岗。目前,当地纪委仍在就此事进行调查。“公开竞聘分为笔试和试讲两部分,竞聘过程是公正的。”赵老师说。
据他介绍,延长县二中此次改革中,两个群体并未参与公开竞聘:其一是教龄超过28年的教职人员;其二是年龄大于40岁的后勤工作人员。“考虑到这两个群体的员工竞争力普遍较差,因此未让其参与公开竞聘,刘玉莲属于后一群体。全校后勤部门共有21人符合这一条件。”他说。
不过,赵老师所说的“竞聘过程是公正的”,却与之前的一些情况矛盾。8月10日,延长县教育局局长王军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竞聘考试考场存在作弊现象。监控录像显示,作弊情况主要出现在临交卷前的几分钟。他表示,参加考试的教师存在互看答卷的情况。目前,已查处了10名作弊教师,考试成绩全部为零分。
除此之外,刘玉莲“吃空饷”的时间点也存在争议。此前据媒体报道,自2008年至2011年这一过程长达三年。王军民及赵老师均表示:2009年至2011年两年间,刘玉莲被借调至延长县职业中学。赵老师还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根据该校规定,借调人员均可继续享受工资待遇。“对于刘玉莲的具体收入,我没有看过她的工资条,并不了解,但学校借调人员工资一般在1000元至2000元不等。”他说。
另据媒体报道,当事人刘玉莲已于8月10日向延长县第二中学校委会写出书面申请,表明“鉴于自己身份特殊,主动放弃在二中应聘的后勤岗位,自愿到基层学校报名应聘”。对此,赵老师表示,目前刘玉莲确实已经离职,前往基层学校就职,但所去学校具体名称他不清楚。
8月16日下午,中国青年报记者致电延长县纪委、监察局了解调查工作最新进展。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目前调查仍在进行当中,但针对具体进展到哪一步、刘玉莲调职信息、对其有何处罚等提问,他均表示“调查仍没结束,不便透露具体内容”。当被问及何时公布调查结果时,他称“仍不清楚,会尽快向公众解释”。
近年来,媒体已多次报道“吃空饷”事件。随着媒体跟进及公众关注,原本隐藏多年的违法、违规事件一一曝光。此后,当地政府多以“迅速调查、积极处理”等态度回应。“媒体、公众倒逼真相及追责,说明当地监督途径不畅。其实相关的法律法规有不少,但合法的监督程序却缺乏运行环境。教育局局长本人就是当地教育体系的‘一把手’,怎么实现自我监督?”北京大学廉政研究中心主任李成言说,“根本问题还在于权力缺乏有效的第三方监督。”
国家行政学院副教授竹立家说:“媒体跟进能够在短期内引起舆论关注,但当舆论风头过去,事情往往不了了之。依赖媒体和公众力量倒逼‘吃空饷’真相,再次暴露基层监管的乏力。归根结底,还是权力之间存在庇护。对于此事的最终解决方案,我们仍需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