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的女儿比莉

父亲克雷顿

中国日报网站环球在线消息：我们都曾碰到过那个经典的两难问题：假设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水，你会先救哪一个？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选择一笑了之，不仅因为这种假设成为现实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不过，一名英国父亲就曾面临一个类似的生死难题，而且更残酷的是，他必须在一对溺水的双胞胎儿女间做出选择先救谁。6月17日，这位英国父亲伊安•克雷顿在事隔两年多后首次向媒体讲述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48岁的克雷顿是英国独立电视台地方节目《我的约克郡》的主持人，原本和妻子希瑟•帕金森、女儿比莉和儿子爱德华住在约克郡的费瑟斯通市。2006年4月12日，和家人正在威尔士度假的克雷顿决定带着比莉和爱德华去波伊斯郡的瓦伊河划船，妻子希瑟则留在不远的海伊镇休息。

克雷顿从当地一家机构租了条小船，三人很快就有说有笑地划着桨在河上行驶。不过，噩运突然降临。由于一个错误的急转弯，小船翻了，克雷顿、比莉和爱德华立刻掉进了冰冷的湍流中。克雷顿拼命想把小船翻正，但无济于事，他看到儿子爱德华正抱着一处高出水面的树枝，女儿比莉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到底是先救儿子爱德华，还是先去找比莉？克雷顿当时面临着一生中最残酷的生死抉择。思考片刻后，他朝爱德华游去，将他托出水面，儿子当时大叫：“爸爸，先救妹妹！”但克雷顿已经看不见比莉，只好先带着爱德华游上岸。

急救车很快赶到并将浑身冰冷的父子二人送往医院。一名救护人员警告克雷顿不要再回去找比莉，因为这会让他送命。不久，消防员驾驶搜救艇，在靠近河边灌木丛的水域发现了身穿救生衣、却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孩。比莉被直升机送到最近的赫里福德医院进行抢救，但最终还是宣告不治身亡。克雷顿哽咽地说：“再次看到比莉，她就静静地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

当地警官彼得•马多克斯表示，当时出租小船的人没有向克雷顿一家提出必要的建议。这起悲剧发生后，不少人对游船出租的安全问题表达了严重的关切。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冰冷的事实：本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外出度假，女儿却永远离开了父母和哥哥。虽然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但克雷顿一家并没有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6月17日，这位痛失爱女的父亲含泪讲述了他悲伤而复杂的心情。

克雷顿表示，自己一直无法摆脱那个问题：在当时的危机关头下，到底应该先去救爱德华还是先去找比莉，儿子和女儿到底选哪个？克雷顿说：“有时候，我梦到自己先去找比莉。我是不是应该先去救那个我能看到的爱德华，然后再去找不见了踪影的女儿？我永远都不知道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克雷顿至今还深深地自责，对死去的女儿心怀愧疚。克雷顿坦承，自己当时带爱德华游上岸时非常害怕，即使救援人员不阻拦他，他也不能肯定自己跳回水中就能把女儿救出来。他说：“那事发生以后，我一直都在自我暗示，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我经常在梦中，听到比莉在问我‘爸爸，你不会让我死的，是吗？’……人们总说，这是一场悲剧，而时间会将伤痛抚平。但是，两年零两个月过去了，那伤痛还和当初一样，让我无法承受。”

2007年3月，克雷顿以女儿的名字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向当地学校里的孩子们赠送乐器。克雷顿解释说，这是因为比莉生前喜欢音乐。他手里捧着一张比莉的照片，强忍着眼泪说：“我希望所有关心我们的人都记住照片上的女孩。她是我的女儿，这是她8岁时照的，也是生前最后一次穿校服照相。人们总是感叹说，你有个多么漂亮的女儿啊。是的，我的女儿，她就是个漂亮、懂事的女孩。”（董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