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运动
在卫理教会传教士学校和海尔堡大学(the University College of Fort Hare),曼德拉的视野开始拓宽。海尔堡大学当时是南非唯一的黑人住宿学院。曼德拉在后来的一次採访中说,他进大学时仍视自己首先為科萨人,毕业的时候他则具备了更广阔的非洲视野。
虽然从未完成法律学位,但是曼德拉与坦博开设了南非第一家黑人律师事务所。
不耐烦非国大长者的看似无能,曼德拉、塔博、西苏鲁和其他不安分的激进者组织了非国大青年团。他们发表了一份宣言,其泛非洲民族主义之强烈,令他们的一些非黑人同情者感到不舒服。
由於坚信黑人应该自己解放自己,他加入朋友的行列。还有一段时间,他坚持非国大与印度人以及混种人的政治运动保持距离。
“这是那时候年轻人中通行的做法”,西苏鲁多年后说。但他说,曼德拉从来不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也不是任何一种教条的空想家。他是个行动者。
他也已经是一位大胆的自信者。
转向激进
1960年,警察在一个名叫夏普维尔(Sharpeville)的小镇枪杀了69名和平抗议者,将非暴力解放运动的耐心推至极限。一年后,曼德拉领导非国大走上了武装反叛的新道路。
对曼德拉来说,这是个突然的转变,因為不久前他刚宣布,非暴力是非国大不可违背的一项原则。他后来解释说,我们不是出於道义原则、而是出於战略才发誓不以牙还牙﹔使用一个无效的武器没有任何道义原则可言。”
以切·格瓦拉(Che Guevara)的《游击战》為课本,曼德拉成為解放军的首位司令。这支军队的人马杂七杂八,但却有一个显赫的名字:“民族之矛”(Umkhonto we Sizwe)。
审判期间,传奇成形
南非统治者决意要让曼德拉及其同志们失去战斗力。1956年,当局以叛国罪指控逮捕了他和另外几十名异见者。但是由於检方的失误,曼德拉被判无罪。之后他转入地下。政府再次抓获了他,指控他煽动罢工以及没有护照而试图出国。庭审的第一天,他穿著科萨人传统的豹皮斗篷进入法庭,意在显示他是一个踏入白人辖区的非洲人。曼德拉的传奇从此得以一步成形。
那次审判的结果是,他获刑三年,但这只是主要事件的前奏。接下来,曼德拉和另外八名非国大领导人被指控破坏并策划推翻国家,两项指控均為死罪。这次审判被称為瑞佛尼亚审判(Rivonia Trial),瑞佛尼亚是被告人策划行动的农庄名字,当局在那裡找到了大量罪証文件,其中许多為曼德拉手书,概述暴力推翻种族隔离政权的理由与行动方案。
被告人明确知道他们将被定罪,在曼德拉的建议下,他们把庭审变成了一场道义戏剧,在世界舆论法庭上為自己辩白。他们承认组织了一支解放军,从事了破坏活动,他们试图為这些行动提供政治依据。在他们之间他们达成一致,即使被判绞刑,出於原则,他们将拒绝上诉。
监狱裡的教育
曼德拉镣銬加身,被押上一艘通往罗宾岛(Robben Island)监狱的渡轮时,他44岁,他获得释放时,将已是71岁的老人。
在那个动荡的时代,监狱生活在某些方面反而不如外面的生活那样艰难。对曼德拉以及许多黑人解放运动的领导人来说,罗宾岛是一座大学。他们在採石场的砸石声中悄声对话,在牢房之间传递密密麻麻地写在纸条上的辩论,这些犯人们讨论的话题无所不及,从马克思主义到割包皮。
曼德拉学会了白人统治者使用的南非荷兰语(Afrikaans),还督促其他狱友也来学。
他磨练了自己作為领导者、谈判者和劝导者的技能。不仅在犯人不同的派系当中,而且在一些白人狱官眼裡,他的魅力和他铁一般的意志都不可抗拒。他说监狱经歷教会了他当总统所需要的战术和战略。
几乎从刚到监狱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某种带头人。
曼德拉说,他认為在自己的非种族视野的形成过程中,监狱经歷是一个主要因素。他说,监狱让他接触到有同情心的白人看守,他们為他偷偷带来报纸和额外的给养﹔也让他接触到南非国民政府内的温和人士,他们主动来找曼德拉希望展开对话﹔这些都弱化了他任何报仇的愿望。最重要的是,监狱把他培养成了一位谈判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