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是我国南北朝以来流传甚广的蒙学读本,由南朝梁周兴嗣(?―公元521年)奉梁武帝萧衍之令编成,约成书于梁大同年间。全书一千字,无一字重复,通篇为四言韵文,对仗工整,便于记诵。内容囊括天文史地、飞禽走兽、农业知识、道德规范、成语谚语等,简明实用。后世多用作学童识字,为古代最通行的蒙学教材之一,后屡经知名书法家书写,成为习字范本。
近代西北地区出土文献中,《千字文》写本为数众多。敦煌藏经洞所出完本、残卷及书于卷背、卷末等处的杂写类千字文多达一百四十余件,包括白文本(如P.3108)、千字文注(如S.5471)、临智永真草千字文(如P.3561)、篆书千字文(如P.3658、4702)、汉藏对音千字文(P.3419)等。
唐末起,佛藏开始采用《千字文》作帙号,有序的帙号便将数千卷佛典组织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只要对佛典的结构体系稍有了解,便可凭帙号大体判断出该帙在藏经中的位置,从而大体判断它的内容。其后道藏等也采用《千字文》编号。王重民先生在《中国目录学史论丛》中评价说:“千字文帙号可以说是我国现存最古的排架号。”
吐鲁番文书中有《千字文》写本七十余件,可见其流传之广。吐鲁番阿斯塔那363号唐墓出土唐景龙四年(公元710年)西州高昌县宁昌乡厚风里义学生卜天寿的《论语郑玄注》抄本卷后的杂抄部分,也有《千字文》的开头五句。
本件文书藏吐鲁番地区博物馆,出土于吐鲁番巴达木1号台地115号唐墓墓道填土内,此墓所出文书仅此一件。此文书为麴氏高昌时期(499-640)写本,存文字5行18句近70字,文字偶有错讹,应是当地学生的习字本。汉代以来,学童习字的主要课本为《急就章》。编定于南朝梁的《千字文》,可能在南朝末年即取代《急就章》,成为最为通行的童蒙习字范本。这一写本出现于西北边陲的麴氏高昌王国,直接说明这个时期《千字文》已经传到新疆并广为流行,北凉沮渠安周时代写经题记和阚氏高昌国送使文书中有吴客的记载,使我们得知来自南方的客使曾经到达吐鲁番地区;另一方面,梁元帝萧绎所绘《职贡图》中高昌国的出现,也真实反映了高昌与南朝的政治、文化联系。以上这些资料告诉我们,南方文化从十六国时代就持续不断地通过青海道输入吐鲁番,并且风行一时。
来源:光明日报 实习编辑:金文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