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呼叫转移》徐帆大秀手机
这篇关于植入式广告的文章,摘自即将出版的拙作《好莱坞启示录:第二版》,原文约7000字,这里摘录的是其中的主要内容,也算是对该书的自我宣传。这篇文章的素材曾出现在2009年初和年底两篇《看电影》专栏文章中,略作了修改。
植入的运作
电影中植入广告,有各种情形,有些属于无心插柳。即便是有目的而为之,厂商的支付手段不限于货币,往往包括货物及服务。凡是拍摄影片所需要的,比如摄制场地、器材、灯光、道具、剧组所需要的汽车和电脑设备……所有这一切原本都需要花钱购买或租赁,现在由厂商提供,其价值是可以计算的。植入式广告很多是以物易物的交换,但同样需要谈判并签署详细的合同,以防事后纠纷。《环球好奇小猴乔治》有美国邮政、大众汽车、都乐水果等多个广告,其中都乐的代价是在一亿根香蕉上贴上该片的标签,此外,还发行了一种贴花板,供儿童收集标签之用。
并不是所有的植入式广告都经过严格的商业程序,也有一些属于“走后门”。Clos du Val是加州酒乡一个规模不大的酿酒厂,年产65000箱。它拿出其中240箱,赠送给各种影视剧组(尤其是道具师傅),零售价值约36000美元。斯皮尔伯格拍摄《幸福终点站》时,有一场戏是汤姆·汉克斯和泽塔·琼斯的晚餐,需要一瓶香槟,别看斯导掌握着亿万资产,影片预算动辄上亿,他觉得剧本中规定的那个牌子的香槟太贵,这时,道具师傅大卫·哈洛克顺势推舟,建议用剧组里现成的Clos du Val。于是,该酒便出现在影片当中。当然,没有大特写。Clos du Val用相似的方式,“挤进”了《21克》、《好汉两个半》、《黑道家族》等影视剧。它无需支付高昂的植入费,但每月给出主意并联系赠送的Aaron Gordon广告公司支付5000美元。
也并不是所有商家都愿意玩植入。2003年,Allied Domecq拒绝了《圣诞坏公公》采用它的Stolichnaya威士忌,因为片中人物酗酒成性,并且有暴力倾向,让他喝该品牌的酒,会破坏品牌形象。另一个原因:美国烈酒协会建议,如果广告接受平台的观众有30%不到合法饮酒年龄,成员公司应限制这些平台的宣传,包括植入广告。但该片导演依然用了这个品牌的酒,只是把品牌名遮了起来,内行从瓶子形状依然能辨别。更著名的例子是奔驰不让丹尼·博伊尔把奔驰车开进孟买贫民窟,不料《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拿下了诸多大奖。
有些广告商和片商特立独行,不愿做植入式广告。苹果公司的产品经常出现于影视剧,但苹果声称他们从来不做植入式广告,好莱坞愿意免费奉送曝光机会,是因为苹果的东西一向很酷,你若想表现角色时尚,就得把苹果当道具。影视剧中,《宋飞正传》和《辛普森一家》刻意回避真实产品,以虚构代之,因为虚构可以用来恶搞而无需承担法律责任。《楚门的世界》的剧情需要广告,但为了保证喜剧的质量,坚持用假商品。
说实在,这个时候若采用真的品牌,商家多半会不悦。商家追求曝光,但要的是正面曝光;喜剧擅长挖苦,而商家多半没有幽默感,因为他们不会面对半真半假半夸半嗔的处理。为了掌握控制权,商家愿意花钱,奔驰公司不在乎电影中的黑帮老大驾驶奔驰车,但一旦奔驰车驶进贫民窟,商家便被惹恼了,于是该片不得不用电脑消除车身上的品牌标志。
植入的细分
植入式广告在英文中叫做product placement,其他还有几种说法,如embedded marketing和product integration。中文显然是意译,没有直愣愣翻成“产品放置”、“植入行销”、“产品结合”之类。中文的“植入式广告”是一个较宽泛的概念,英文则分得更细。严格说,《非诚勿扰》中那个航空公司的广告属于product placement,因为片中女主角是空姐,出现飞机和航空公司的名字算是顺理成章。那个银行信用卡的广告则属于product plug,因为正常情况下那个信用卡的特写镜头是多余的,除非要强调那人的经济状况,或者他用的是伪造的卡。冯导自己也说,那个广告搁哪儿都“特别硬”,就是这个意思,换成文绉绉的词汇就是“它不是剧情的有机部分”,所以显得突兀。导演一般会比较反感这一类跳出剧情的广告。
其实,那个信用卡广告至少出现了两次,饭桌上付帐那次行话叫做product plug,后来汽车行驶在海口,路边的大广告牌显眼地再次出现该信用卡广告,行话叫做advertisement placement,即植入的不是产品实物,而是该产品的广告。这样的植入在美国影片中屡见不鲜。据调查,美国人平均每天接收到247个广告,还有一说是3000个,我怀疑数字夸大。也许,每天进入眼帘的广告非常多,但普通人有自动排除的能力,对于纷繁生活中的嘈杂信息(包括大多数你不感兴趣的广告)早已练就一副视而不见的火眼金睛。不信华谊调查一下,那个特写镜头和那个公路镜头,哪个植入广告的回忆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