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站消息:作为一种夸张的表述,神童这个词早就被用滥了。但是,无可否认的是音乐世界确乎多的是神童,而钢琴家朗朗显然属于其中的一个。他1982年生于中国的沈阳,年仅3岁,就是一个一丝不苟的钢琴学生了。5岁时,就在当地的比赛上获得一等奖,并开始了“职业”生涯。朗朗9岁进入声望很高的北京中央音乐学院。15岁参加德国国际青少年钢琴家比赛,获得第一名。
他后来毕业于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师从于院长加里?格拉夫曼。1999年,在拉文尼亚音乐节上,他临时接替患病的钢琴家安德烈·瓦兹,演奏一鸣惊人,掀起一阵旋风,公众和评论界一致称赞他的演奏是“灿烂辉煌的”、“令人晕眩的”、“世所罕见的天才”。他的辉煌的生涯就此展开。现在他是高标自许的德国唱片公司(DG)旗下的艺术家。他的首张DG唱片门德尔松和柴可夫斯基《钢琴协奏曲》得到了媒体的广泛注意。去年11月,他在卡内基大厅的独奏会录音将于今年3月由DG公司推出。这场演奏会得到的反响不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的确有了不起的才能。
在优雅的举止、稚气的笑脸背后隐藏着的是一个青年人的雄心和钢铁般的意志,而这一点又得到惊人的才能和良好训练的有力支持。他又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良好鉴识力,这许多特点早在他双亲的笔下描述过了。他的父母为了家里唯一的孩子的成长作出过相当大的牺牲。在朗朗两岁以前,父母就花了他们年收入的一半——约合300美元为孩子买了第一架钢琴。大多数中国家庭对孩子的要求都很严格,在早先的一次访谈中,朗朗说到他出身于一个典型的中国家庭——严父慈母;朗朗的父亲放弃工作,离开了沈阳的家,陪他到北京的音乐学院读书,他的父母也因此长期两地分居……年仅21岁,朗朗就作为一位古典音乐人引起媒体的关注,并且进入《民众》杂志评出的“将改变世界的20个年轻人”的行列。2003年,他共举办150场音乐会,来回奔波于三个大陆之间。只有蒙特利尔的鳕鱼大厅演奏会的前两天是在自己的家中度过的。在我们的印象中,小伙子帅气、善于言谈、精力旺盛。
记者:作为钢琴家,你欣赏哪些人呢?
朗朗: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和阿图尔·鲁宾斯坦。他们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但都伟大。
记者:我听说你得到了一架霍洛维茨的斯坦威钢琴,是真的吗?
朗朗:是的,我的房子里有两架九英尺钢琴,其中一架是霍洛维茨的。不是从他手上得到的,只不过琴是他的吧(笑起来)。那是一架1918年的钢琴,而另外一架钢琴就是崭新的了。
记者:那一架也是斯坦威钢琴吗?
朗朗:当然啦。我觉得斯坦威钢琴是最棒的,无懈可击!
记者:你在钢琴上追求怎样的一种声音效果呢?
朗朗:一种灵动的音色。我喜欢在钢琴上制造多种多样的色彩。我喜欢洪亮的声音,如歌的漂亮的连奏,钢琴听起来不应该像一只打击乐器。基本上,一架好的钢琴应该像一个优秀的演员。要能够表现巨大的对比和丰富的变化。
记者:你有音乐上的偶像吗?
朗朗:这个很难回答……我欣赏一些体育明星,迈克·乔丹,泰格·伍兹,我喜欢伟大的运动员,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也是在创造艺术。每一个领域内的杰出运动员都是艺术家。
记者:你佩服哪些中国运动员呢?
朗朗:对了,我喜欢乒乓球选手,奥林匹克奖牌得主!(笑起来)他们是他们那个行当里最优秀的。
记者:可以说一说中国的音乐家吗?
朗朗:我热爱谭盾和马友友。我目前正在作谭盾的一首独奏作品的世界首演呐。
记者:你觉得你自己也有志于在西方推广中国音乐吗?
朗朗:绝对的!我本来就是一个中国人嘛。我乐意作这方面的工作,这也是我演奏谭盾音乐的理由。在2005年,我打算和洛林·马泽尔和他的纽约爱乐乐团开展谭盾《钢琴协奏曲》的世界首演。
记者:你目前有哪些录音计划?
朗朗:11月7号的卡内基音乐会的录音即将以CD、DVD和录像带的形式发行。其中将包括海顿的奏鸣曲,舒曼的《阿贝格主题变奏曲》,舒伯特的《流浪者幻想曲》——第一部分主要是德奥曲目,第二部分有谭盾的《水彩的回忆》——是世界首演,还有传统中国曲目,比如《赛马》,其中由我父亲担任二胡伴奏。此外,还有肖邦的夜曲,李斯特的《唐·乔凡尼改编曲》——这应该是最难的一个曲目吧。
记者:我观摩了你去年在多伦多的大师班,我吃惊地发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一直鼓励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子演奏西纳斯特纳(按:现代阿根廷作曲家)的《舞曲》(Danza)……
朗朗: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像他那样的学生,你就会发现教学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同时你还可以从这个学生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每个学生都是彼此不同的,必须因材施教。学生的个性气质也是各不相同的,对我来说,了解下一代人也是很重要的。
记者:你经常举办大师班吗?
朗朗:我并不把我的那种样式叫做大师班,我宁愿称之为聊天会。在大师班,你只需要坐在那里演奏并且讨论音乐。我更喜欢聊天,探讨我们做这些事情的理由,谈论我们在音乐中得到的乐趣。……音乐可以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我想这比呆坐在那里分析乐谱更重要。我们需要打开我们的头脑,自由的驰骋想象。需要把音乐世界和现实世界联系起来。如今,我开了许多聊天会,至少两周一次。我实在喜欢这种形式,我想人们可以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记者:你认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亚洲音乐家呢?
朗朗:首先,他们都很有才能。他们也很勤奋、很刻苦。过去没有那么多亚洲人学习古典音乐,现在,音乐在亚洲比在美洲更受欢迎。
记者:古典音乐在中国很时兴吗?
朗朗:很受欢迎!这是很难相信的。我到任何一地开演奏会,听众都很年轻,不论在签名会上或者走在街上,我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流行歌星或电影明星似的待遇。西方人都觉得亚洲人对人冷淡,很矜持,真是大错特错了。实际上,我们很狂热的。
记者:有时,人们说亚洲的音乐人善于模仿,缺乏独创性。你怎么看呢?
朗朗:也许吧。我知道,不少亚洲人都是从听CD,模仿唱片入手的。他们可能会缺乏一些个性色彩,这就是他们受到评论家诟病的原因。有些钢琴家很乐于模仿。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我从来不学任何人,我有这种自信。如果你模仿某个人,你觉得别人是对的,你是错的,这就好像考试的时候作弊一样。在音乐上,你必须寻找你自己的路。如果你听到一场了不起的演奏,并为之动心,这个演奏就会给你力量。这是很好的。但是实际上,你是不可能和别人做的绝对一样的。你有自己的思考和理解。
记者:让我们还是回到中国音乐家的话题上吧——你听过傅聪的演奏吗?
朗朗:我很佩服他。但从来没有听过他的现场演奏,说来抱歉,我只听过他的唱片。其实,我和他见过好几次面了。
记者:你怎么看李云迪的演奏?
朗朗:我没有听过他的现场演奏会。不过,我很喜欢他,我希望他有一个成功的演奏生涯。我们在德国见过一次,他参加我的演奏会,我们愉快地交谈。如果我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现场,我是无法作任何评论的。世界上有太多的钢琴家,但很少有人能够成名,我不过是特别幸运吧。
记者:你对于钢琴学生有什么建议?
朗朗:热爱你所做的,尽可能多地演奏。如果你要演奏钢琴,你就必须真正地爱上演奏。我的建议就是每时每刻地学习,去扩大你的曲目,要真正地爱上音乐,仅仅去享受音乐。
记者:你平时怎么放松呢?
朗朗:我看电影;打乒乓球。我喜欢看电视,和朋友们闲逛。
记者:你每天学习多少个小时?
朗朗:现在是每天两小时,以前的练习时间要多很多!
记者:你的演出日程排得很满呵。
朗朗:是啊,这相当难以置信!但也有了很多机会和芝加哥(交响乐团)现身于普罗姆斯、拉文尼亚(音乐节),可以和柏林爱乐亲密接触,这种机会是不少的,很多钢琴家都渴望有这样的机遇。我正好赶上了,所以,我也需要更加完善自己。(作者: 约瑟夫·索 郭志刚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