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环球在线消息:中国对日关系,不可避免面对日本“左”“右”问题。但不论对日本政治的“左”还是“右”,中国的研究都不够。正因如此,中国人看日本,也常常受到究竟以何种概念认识现实的困扰。
近代政治的“左”“右”之分,源于法国大革命,而此概念19世纪末传入亚洲,中日各国也在各自语境之中使用这对概念,彼此的理解既有交叉,也有不同。20世纪后半叶,中国对日本政治的理解是,支持同情社会主义的势力,我们认为是“左”,而敌视社会主义,或极端的民族主义分子,我们则认为是“右”。可以说,至今这对概念仍然在暗中支撑着我们观察、理解日本的框架。
笔者并不完全否认在一般意义上使用“左”“右”这种分析范畴,因为它对我们理解一种大概的情况还是有益的。但是,在我们详细分析日本时,我们会发现这对概念值得检讨。比如,假如我们仍以这种框架观察日本,我们就会出现“刻舟求剑”的尴尬。因为,中日邦交正常化后这35年,不仅作为观察对象的日本变化巨大,即便作为观察主体的中国,变化也是天翻地覆。
随着冷战终结,“55年体制”终结,社会党瓦解,而日本共产党在国会仅剩议员不过20名,而且有后继无人之虞。而“右”则泛化,有人以“总保守化”、“全面右转”概括。但“右”在泛化过程中进一步分化,很难讲步调一致,在经济、政治、外交上所采取的态度不一,其中不乏在经济福利方面强调“平等”,强烈批评小泉改革造成“贫富差距加大”的观点。这种势力经常批评中国政治,常常提的一条竟是“贫富差距大”,让人不知其所出。总之,仅以“左”“右”概念分析日本政治,似乎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路径。
强调超越“左”“右”看日本,笔者想指出的是,日本极少数人,总是提出一些问题挑战中日关系的基本原则,而中方则匆忙反击。这几十年来,几乎成为两国关系的一种模式。不可否认,日本存在极右势力,出于特殊利益,不愿看到中日关系密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样对待这种势力。笔者以为,过于看重这种势力的挑拨,全力反击,反倒正中此种势力渲染“中国威胁论”的下怀,如此中国对日战略反而被动。相反,笔者相信,在信息化、全球化空前发展的今天,中国完全有能力展示新的对日外交模式,越过“左”“右”之界,与日本最广大的民众直接对话、交流,全方位、立体地推进对日外交。
这种外交的特点就是要相信日本国民,寄希望于日本国民,要把中国外交、全球潮流、世界真相告诉日本国民。虽然日本有言论自由制度,但主流媒体市场占有率很大,其国外消息报道十分有限。这种状况不利于日本民众对世界尤其是亚洲的了解。要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中国媒体应以网络、影像、文字等多种形态传播包括中国新闻在内的世界新闻。
中国在与日本国民交往时,应尊重日本民族的文化创造力。战后日本民族精神体现于经济发展与技术革新中。日本政治家在与中方会见时,总希望中方能赞扬其战后60年的和平发展。我们也要理解日本的这种心情。当年,毛泽东曾说,“日本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这表达了他对日本民族的深刻理解。
教育交流也极为重要。笔者知道,很多早稻田大学的学生,十分向往北京大学,每年,笔者的学生中都有去中国大学留学的。美国富布莱特基金会战后为日本提供了大量的奖学金,笔者认识的很多日本精英,都是该奖学金的获得者,这些人遍布日本财界、教育界、舆论界。可以说,奖学金为日本战后复兴奠定了人才基础,同时在日本培养了大批美国的理解者。
对日交往,除以理服人外,还要以情感人。日本民族是一个相当艺术化的民族,他们渴望感动。他们在日常生活当中,也都浸透着这种意识。很多时候,日方对于某些问题的固执,并非来自理论方面,而是源自感情。当年改造日本战犯,理论学习外,中方人员自己吃不上大米白面,但却发给战犯。这种细节对战犯触动极大,促进了他们的反省。
中日关系改善并非一朝一夕,对日交往,也不要相信有一个固定的思考模式。加藤周一曾说,日本存在“大势顺应主义”,多数意见往往会随少数意见跑。日本民众的特点是对媒体信任度高,媒体对日本国民心中的中国形象的形成起到关键作用。因此,结合各界领袖、探讨各类问题的“第三外交”是一个效果比较好的模式。两国主流媒体、意见领袖、经济重镇的领导以及高层事务官员定期见面,保持渠道畅通,有助于把双方关系的起伏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作者是早稻田大学国际地域经济研究所客座研究员)(来源:环球时报 编辑: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