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庆国]：我们现在开始论坛，我们分论坛主题是中日关系与亚洲未来，我是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贾庆国。非常高兴第三届“北京—东京”论坛的分论坛今天下午在北大召开，首先我想代表北京大学向今天到这里来参加分论坛的嘉宾、还有所有参加分论坛的老师和同学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北京－东京”论坛从开始举办到现在已经是有三年的时间了，三年以前中日关系正处于低谷，很多人对中日关系的走向持一种非常悲观的态度。在那个背景下，中国日报社、日本言论NPO，还有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一些同仁，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来改善中日关系。于是有了举办“北京－东京”论坛这样一个想法。在各个方面的大力支持下，包括日本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支持下，这个论坛2005年第一次在北京举办。去年是在东京举办，今年又回到了北京。按照我们现在的设想，我们希望这个论坛能够连续举办10年。过去三年，在论坛举办的过程中，中日关系得到了改善，现在可以说已经破了冰，正在融冰进程中。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我们“北京－东京”论坛是有贡献的。去年在东京举办的第二届“北京－东京”论坛上，当时的内阁官房长官安倍晋三（现任首相）到会上致辞，表达了改善中日关系的这样一个愿望。此后，他又到中国来访问，今年早些时候，温总理又去日本回访，经过首脑回访，经过中日两国政府和民间的大力努力，中日关系可以说正在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这是我们这个论坛的背景。

中日关系非常重要，这是我们所有参加论坛人员的共识。正像今天上午吴建民院长指出的，中日关系不仅对两个国家重要，而且对亚洲的未来、世界的未来都很重要，所以推动中日关系的改善是具有重要的意义，是符合两国人民根本利益和愿望的。当然推动中日关系的改善，建立一种新型的战略互惠型的关系，需要进行长期不懈的努力。今天上午赵部长在讲话中也谈到，改善中日关系要靠积累，我们今天所做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做出我们的一份贡献。相信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我们这个论坛会办得越来越好，中日关系会得到不断的改善，一种新型的战略互惠关系将成为一种现实。

[周牧之]：谢谢主持人，我是东京经济大学的周牧之。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到会的嘉宾。我们先介绍一下日本的客人，首先我们今天请来了日本驻中国大使宫本雄二先生；同时也请来了众议院议员冈田克也先生；我们还请来了竹下亘先生；接下来我们还请来了日本的众议院议员、公明党的上田勇先生；另外我们还请来了日本丽泽大学教授的松本健一先生。

我们中方的嘉宾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赵启正先生；下一位是王英凡先生，以及大家都熟悉的外交学院吴建民院长，曾经是我们国家的驻法大使；还有一位是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的贾庆国院长；另外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白岩松先生，因为航班误点还在路上，可能要晚一点到会。我旁边这位是国分良成先生，在日本很有影响的中国问题专家。

接下来我想向大家花两分钟时间介绍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开这个分会。刚才贾庆国先生已经介绍了我们“北京－东京”论坛大的背景，接下来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下为什么我们要开这个分会，然后我再花一分钟时间介绍一下我们这个会议怎么开。

我们知道，今天中国的发展，特别是这10年非常快。中国的发展影响了现在整个世界的格局，特别是亚洲的格局，带来了亚洲今天新一轮的发展局面，今天我们亚洲的GDP已经占到了世界GDP的25%。大家都在预测，可能20年以后，30年以后，亚洲的GDP将会占到世界过半，这是大家对亚洲的未来的一种憧憬。我们亚洲的发展，亚洲国家同各个国家的发展和交流越来越密切，我们亚洲的贸易率已经从1980年的34%达到了今天的55%以上，实际上已经很接近欧盟国家之间的贸易率。实际上我们亚洲的发展今天是建立在一个大分工、大协作、大交流的基础上。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媒体都把中国称为新的世界工厂，实际上准确的来讲，亚洲本身是真正的世界工厂。但是亚洲现在存在很多问题，我们亚洲国家之间的关系还有很多障碍，民众之间的感情还有很多障碍，还有很多历史问题没有克服，还有很多新的问题、机制没有建立起来。今天我们的亚洲的机制和社会环境远远跟不上大分工、大协作的时代。所以我们论坛设置了对于亚洲未来的讨论，希望通过讨论亚洲的未来，我们需要解决一些什么问题，来探索解决这些问题的机制，这是我们分会的宗旨所在。

这个会议怎么开呢？我和国分先生商量了，分两轮进行，一轮是请中日双方的嘉宾做一轮发表，下一轮是跟今天的同学们进行互动，所以第一轮主持是由国分先生主持，第二轮的互动由我来主持。下面我就把主持的接力棒交给国分先生。

[国分良成]：谢谢周先生，大家下午好，我是国分良成。我在庆应义塾大学任教，对中国的发展我一直看好，我也很高兴，可以说我是一个北大的校友，10年前我在北京大学做访问学者三个月左右，这个10年，我感觉到北大的发展不是10年，这个10年的发展就是30年、40年的发展，很快，我也很感动，我也很高兴。

过去中日关系有好多问题，但是现在好转了。我可以说，现在的中日关系就是和谐的关系，我们这个研讨会就是这个内容，接下来我使用日语。首先我们邀请中方和日方各出一位代表来提出这个课题，每个人的时间是7到8分钟，没准大家会超时，但是希望你们遵守。中方我们有请赵启正先生来起头，日方请冈田先生。

[赵启正]：谢谢主持人，因为我是第一个发言，所以应当是抛砖引玉式的，上午我已经做了一个主旨发言，在发言之后与几位日本朋友又谈了谈，所以有一些即兴的思考。在谈亚洲问题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和欧洲和欧盟相比，只有比较才容易发现问题，但是在比较当中一定要注意欧洲和亚洲的区别。亚洲的土地占世界的30%，人口占60%，但是GDP只有25%。也就是说，亚洲现在人均的GDP只有世界平均值的一半还不到，并且亚洲的财富集中在日本。所以亚洲是一个贫富不均的，比欧洲要贫富不均严重的多，有这样不同的背景。这种差异越大，构成共同体就越困难，我们现在欧盟，像匈牙利、捷克申请的时候很困难，其中就是因为他们的经济和欧盟共同体的平均值差异大。

亚洲虽然没有成为一个亚盟，但是现在亚洲的GDP在上升的同时，亚洲的区内贸易的比例和北美自由贸易区、欧盟相比，内部贸易值差得并不太多，就是说我们还有有利的方面，虽然没有建立一体化的自由贸易区，但是我们自由贸易做得不错，这是我们的一个基础。

中日关系在亚洲整体范围内到底多少重要，这也需要讨论，在这当中，亚洲各国是要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的，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联合？为什么要走向一体化？我们有什么共同利益？或者是说，我们有什么共同的价值观？亚洲有这么多国家，这么多民族，这么多宗教信仰，要求全面的共同价值观是不可能的，但是中国人喜欢说求同存异，我们应该把同找出来，而留下的异也不要成为我们互相往来的障碍。那么这种共同价值观应当是亚洲全部国家的，而不是几个国家或部分国家的，这样对亚洲发展的思想基础就说清楚了。

在这个合作当中，当然不能只顾本国的利益，而要千方百计的照顾大家共同的利益，形成共识。为什么中日关系对亚洲的建设和发展责任重大，这也是需要我们认识的。在这个当中，我们也不能排斥其他国家，比如说印度，那也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中国和日本，因为文化和地理上的接近，似乎应该承担起带头的责任。以我们这种关系的扩大，加上其他40多个亚洲国家，一共是48个国家。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由于各种历史文化的背景，亚洲各国开始了合作，但是和欧洲相比，差异还是很大的。欧洲人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比如说丘吉尔说过，能不能像美利坚合众国那样来个欧盟合众国呢？欧盟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想有共同的宪法，共同的私有区域。欧洲人在50年代会说我是法国人，我是英国人，我是意大利人，但到了60年代，特别是到70年代的时候，他们会说我是欧洲人，而不再强调是哪个国家了。那么亚洲到哪一年才可以开始说我是亚洲人呢？

在经济方面，在欧洲就有很多共同的跨国大型合作，如空中客车。在1991年我本人访问日本的时候，日本三菱系统所有的公司一起开了一个欢迎会欢迎我，我当然很受感动。我在会上就说，我们亚洲有没有做空中客车的可能呢？当时我讲了一个故事，上海在80年代初曾经试制过大型的喷气式客机，并且也起飞了。但是由于试航证以及成本的问题，可以说没有施展下去。如果说日本、印度、新加坡以及我们合作，就有可能成功，我就问三菱系统的诸位，我们亚洲的空中客车什么时候能够起飞呢？大家热烈鼓掌，到今天已经有15年了，掌声已经飘的很远了，飞机也没有看到。

所以我想今天会议上的讨论，就是我们大家出一个主意，探讨我们中日如何共同为亚洲做贡献。今天的讨论本来这边有一面墙的，是一个内部讨论，今天把墙拆开了，请同学们参加，所以后半段还要请同学们进行讨论，对北大的学生真是羡慕，在我们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谢谢。

[国分良成]：下面有请众议院议员冈田克也先生。

[冈田克也]：大家下午好，我是冈田克也，今天和中国的年轻人进行交流，我十分高兴，也希望能够坦率地和大家交换意见。

我希望了解中国的年轻人怎么想的，当然年轻人他们怎么考虑的，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可能也有一些不太理解的，或者不太明白的一些情况，在日本也是如此。比如说我有一个21岁的女儿，有的时候我无法理解我女儿说的话。我想超越这个代沟来理解下一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加上国家不同，可能更加困难，也希望今天从大家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我的问题是，战后的日本所发挥的作用大家是怎么认识的。60年前的战争的确是异常错误的战争，包括对于中国的老百姓，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灾难，我们确实深表反省，实在抱歉，很多日本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战后，日本作为一个和平国家，在海外也宣称我们不再从事战争。因此作为和平国家，日本走过了60年的历程。

当然了，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提出来。我们作为政治家，或者作为包括竹下亘先生、上田勇先生等等，都是在各个地方做出了努力，我想我们都会尽我们的能力回答大家的提问，谢谢大家。

[国分良成]：谢谢冈田克也先生，民主党在这次选举中取得了很大的胜利，没准今天来中国访问的民主党人士将来会掌握日本的政权，希望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接下来我们就请两国的各位讨论嘉宾发表自己的看法，每人5分钟。这里在座的大学本科生有多少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请你们举一下手？研究生有多少人？谢谢，有没有留学生？没有留学生。另外还有很多的社会人士，我们接下来就请各位发言嘉宾每人发言5分钟。首先我们请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副主任王英凡先生，有请您来讲。

[王英凡]：谢谢，我也很珍惜这5分钟。我是第二次参加“北京－东京”论坛，我们今天讨论的题目“中日关系与亚洲未来”。上一次分组会也有这个题目。刚才启正同志也讲到他的一些想法，我想筹办这次论坛坚持有这样一个讨论的题目，它的用意我是理解的，就是中日关系在地区合作当中的作用。我为什么用地区呢？因为我上次在东京的时候就讲了一个想法，因为中日关系要讲到对地区未来的影响不一定是亚洲，可能要突破亚洲这个地理概念，所以我的理解更准确的应该是中日关系对地区合作的影响。那么这个框架我想还是两个大方面，一个是和平安全，一个是经济社会发展，就是邓小平讲的和平和发展这两个大方面。在这两个大方面上，中日关系扩展开来影响有多大？也就是说，如果提亚洲，也是中日对亚洲的和平和发展能发挥一些什么样的作用？

现在中日双方已经同意要努力构筑战略互惠关系，如果双方真能在构筑战略互惠关系方面有大的进展的话，我想这自然不仅是对两国有利，也对地区，对亚洲和世界和平发展做出贡献。关键是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能不能够比较平稳地向前发展，我想这也是我们论坛举行了三次，还要继续举行下去的一个根本目标，这个目标可以说就是怎么推动中日关系，怎么使其能够平稳健康的发展。明天上午我还有一个发言，我要讲一讲战略互惠关系的问题。

我想，现在应该说，有比较好的基础和比较好的外部环境。比较好的基础就是前两年中日关系有问题，“政冷”的时候还有一个说法叫“经热”，经济贸易关系比较热，这里就有互惠，没有互惠是热不起来的。中日的经贸关系已经达到了相当的规模，这个对亚洲是有很大贡献的。另外还有好的，我不想具体讲这个，因为时间有限。从和平安全这个角度，现在也有进展，就在我们家门口上，朝鲜半岛的核问题，现在势头不错，如果搞好了，我们有可能建立东北亚的和平安全机制，六方会谈有这样一个工作组。在非安全领域，中日也好，我们这个地区，东亚地区，或者是更广一点的大的地区，对于一些共同的问题，比如反恐，比如保卫海上通道的安全，反海盗，比如对传染病的扩散、对自然灾害等等这些非安全领域的问题共同点比较多，也有不少有成效的合作。所以在这些方面，应该说中日两方也做了不少，也为地区做了不少，所以有很多积极的东西。

但是消极的也还不少，我明天要讲这个问题。和平安全领域，是中日关系的软肋，双方的疑虑、不信任很多，有的还很深。所以像这样的问题，我觉得需要各个方面的努力，我们这个论坛也应该起到它的作用。关于战后日本的作用，温家宝总理今年4月在日本国会的讲话当中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就是中国政府的态度，我想也从根本上代表了中国人民的一种声音。所以很多这一类的问题，我想我们还是需要交流，交流起来了，就会增进认识，从感情上我们就会更加接近。

[国分良成]：非常感谢，接下来由日方的日本驻华大使宫本雄二先生来讲话。

[宫本雄二]：接下来我要用日语来说了，我想简单地陈述一下我的意见。

因为东盟地区在政治上社会是安定的，为了把东盟地区建成繁荣的地区，中国和日本怎么样进行合作？日中之间应该怎么去做，怎么样处这个关系？我觉得应该加强我们之间共通的地方，今后把我们作为理想的这些和平、维护安全，在每个国家生活的这些老百姓和国民使他们能够幸福地生活，得到满足，也就是说，亚洲将会形成这样一种互相并存的情况，这是我的想法，谢谢大家。

[国分良成]：谢谢，接下来我们请中方的第二位代表吴建民院长发言。

[吴建民]：谢谢，我想讲两点看法。开始的时候赵启正同志提出一个问题，亚洲为什么要合作？今年是亚洲金融危机10周年，当时损失惨重，我当时在日内瓦工作，有的人估计在那几天内亚洲人损失了有两万亿美元，当时很多人对亚洲的前途十分悲观，有些很有名望的经济学家断言，说亚洲的经济恢复过来起码要20年时间。但是现在回头看当时，不仅那些灾难性的预言没有实现，相反，亚洲又成为了世界经济中最有活力，最有希望的地区。所以正如基辛格博士讲，世界的重心，金融的重心正在从大西洋向太平洋转移。

我想讲两条。第一条，我们从亚洲金融危机当中学到了什么？我想大概有三点。

第一，在发生危机的时候，我们亚洲人只能自救，发生危机的时候，有些国家出了很多药方，有的国家吃了这个药方，没有效果。但是有的自己做了药方，中国坚持自己的方针，不仅减少了损失，而且推动了地区的增长，发生危机的时候，我们亚洲人只能自己救自己，这是第一点。

第二，东亚合作就在危机当中诞生，在地区合作当中我们是滞后了，但是过去10年，东亚范围内的合作，突飞猛进。

第三，东亚地区对于我们走出危机，对于亚洲经济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这是我讲的第一条。我们从亚洲金融危机当中学到了什么？因为孔夫子讲过，温故而知新，回顾这段历史是有益的。

第二条，为什么东亚合作搞的这么好？尽管我们落后了，但是我们在10年内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关键在什么地方？我想有三点。

第一，东亚合作是东盟主导的，这个非常重要。为什么要东盟来主导，第一东盟是我们亚洲地区、东亚地区第一个搞地区合作的组织。第二，东盟主导比较开明，大家有什么意见东盟都愿意接受。第三，东盟来主导，大家都感到舒服。我看日本的报纸，欧盟的报纸，很多都说中国和日本在争夺主导权，实事求是的讲，中国对主导权不感兴趣，邓小平早就讲过，不当头，这是邓小平给我们留下的一笔重要遗产。对于这个事情，我们不感兴趣，我说东盟来主导非常好，我们继续往前走。

我们为什么成功？我想我们在合作的过程当中，把我们的注意力放在了我们的共同点上。我认为这是国家关系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中国人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和而不同，我们能处在不同的位置看待我们的分歧。

第三条，东亚地区的合作，我们奉行的是开放的共同主义，我在欧洲工作了10多年，比较了一下欧盟的建设，我觉得我们东亚比欧盟要开放，这不是亚洲人的劣势，相反是亚洲人的优势，我们东亚搞合作，美国人有一点不放心。我有一次跟美国人谈，我说你们看一看，1997年的时候，东亚13国跟美国的贸易有多少，不过4300亿美元，现在多少？8千亿美元，我们东亚合作发展了，美国的利益不仅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得到了扩大。因为东亚人懂得要把东亚共同体建设起来，关起门来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在亚洲金融危机10年的时候，回顾一下历史是有益的，谢谢。

[国分良成]：非常感谢吴院长的发言，非常清晰明了，接下来日方的发言者是众议院议员、非常活跃的竹下亘先生。再介绍一下，他是前首相竹下登的弟弟，和中国有特别的关系。

[竹下亘]：谢谢各位，我是竹下亘。20世纪是一个战争的世纪，人们都这么说。在这个意义上来说，21世纪，本世纪，我觉得无疑应该是一个亚洲的世纪。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说都认为，可能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但是我觉得，可能说的更大一点，应该是亚洲的世纪，这是我的想法。

日本国有很多的经验，但是也有很多没有克服的公害问题，比如说水质问题，大气污染问题，还有一些二氧化硫问题，硫氧化物问题等等，我们在这方面积累了很多经验，也有了一些成就。但是环境问题的解决，不能光靠日本一个国家的努力，也不能够光靠中国一个国家的努力。这应该是全世界都应该联手认真来解决的问题。

在过去政冷经热非常严重的时候，没有合作能够在对立和对抗中产生，通过对话和协调，我们才能不断的向前发展。对话开始，看日本与中国之间的关系，我们身体感受到的温度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数据出现了变化，而是国民之间通过皮肤感觉到了什么，这个不同我觉得证实了对话和协调以及对话和抗争之间最大的差异所在。我想这样的论坛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通过对话和协调，进一步把二十一世纪建成和平的，亚洲的环境的世纪。我的讲话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国分良成]：谢谢，接下来我们请下一位中方的非常有名的雄辩家，也是这所大学的老师，贾庆国老师，请您来发言。

[贾庆国]：谢谢，我想谈这样一个看法，我觉得发展中日关系应该调整心态，应该有一个积极和建设性的心态，这里边可能需要做到几个方面。一个方面，需要学会换位思考。中国古人就讲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实际上都包括了换位思考的内容。再一个，以积极和建设性的态度来解读对方的言行，因为有的话可以从这方面理解，也可以从那方面理解，我想双方都以比较好的方面来理解的话，双方关系的处理会容易得多。第三就是要不断进行有效、平等的沟通。看到对方做出一些事情，说一些话，不太理解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要积极和平等地进行沟通，好多事情成为矛盾冲突，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误解，我觉得人从根本上来讲不应该是坏人，他做的很多事情，他有自己的逻辑，只能通过沟通才能够发现。第四，可能要积极和建设性地推动这个关系，顺其自然是一种方式，积极和建设性的推动是另外一种方式。我觉得从两国的根本利益出发，两个国家都应该积极和建设性地来推动这个关系。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有效地进行沟通，探讨如何才能够积极和建设性地去解决这个问题。在不断的探讨过程当中，我们可能就会发现能源问题可以不成为中日之间冲突的根源，而且可以成为中日之间合作的机遇。比如说，中日两国都是能源消费大国，再加上美国，这三家能源消费大国如果能够合作的话，那么他们可以稳定这个世界的能源价格，就不会被有的能源国家牵着鼻子走。第二就是如果中日和美国这些能源消费大国能够合作，那么就可以保障能源的通道安全。对于中日两国来说，稳定的能源供应是非常有利的。如果中日两国能够积极推动合作，能够在节能、可替代能源这些方面共同开发、技术共享，这个又可以降低我们对能源的消耗，从而增加我们的能源安全。在合作的过程中，两国的关系只会加强不会削弱。

所以一个问题到底怎么看，怎么处理非常的关键，这可能就是我们选择冲突还是选择合作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和因素。我希望两个国家能够用一种比较积极和建设性的心态来处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使得两国的关系能够得到持续有效的发展。谢谢。

[国分良成]：非常感谢贾先生的发言，的确不愧为是国际问题的专家。下面有请在日本经济方面非常熟悉的上田勇先生给大家做一个介绍。

[上田勇]：我所属的是日本公明党，现在和自民党一起建立了联合政权，一直在支持着安倍内阁政权。从政治上，在日本，应该说，今年夏天的参议院选举，今天冈田先生也在，我们的执政党有一些倒退，从什么方面重振雄风，我们也面临着很多的苦恼和课题。

我们的公明党在此之前，就日中友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公明党的创立人之一、我们的会长在日中邦交正常化之前就和中国的周恩来总理进行了如何实现邦交正常化的会谈，公明党在中间做了很多积极的工作。我们始终把中国作为友好的邻邦，这个关键点始终没有改变。今天日中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双边关系，我们和中国有很多共同的利益，经济上的关系也很深，在各种方面我们的交流很多，人员往来也很多，两国之间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关系。 中日邦交正常化已经35年了，两国关系确实取得了非常显著的发展。

今天日本和中国的关系为什么如此重要呢？我想很多有识之士都已经谈到了，我也是像他们说的这样，日本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必须是一种稳定的、可持续的这样一种关系，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亚洲地区整个的和平和安定是无法成立的。因此中日双方都应该进一步发挥自己的影响，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我们在东亚地区，在世界经济成长当中可以说是一个火车头，这么重要的一个地区，日中两国之间的关系，也要保证它的稳定和持续发展，这比什么都重要。

关于如何使中日关系继续向前发展，保持它的稳定，同时进一步向前改善，我想大家都已经陈述了很多的意见，我有一点特别赞同。那就是年轻一代的交流应当要加深。日中两国之间交流的事业，我们应该进一步的加强。今年又是文化体育交流年，这种交流更应该进一步向前发展。同时这种论坛形式，我们媒体之间的交流，我认为也是非常重要的。还有一点，日中之间应该是一种互补的关系，中国和日本都各自有他们的个性，有一些非常出色的地方，有优势也有劣势，双方竞争当然也是必要的，但我们应该把自己最拿手的东西互相弥补，这样才能同时贡献于彼此。

比如说大家都提到了，日本在环境保护方面拥有非常出色的技术，另一方面，从整个亚洲来看，从人际关系，从流通方面来看，中国有着它的优势，因此相互之间我们应该发挥各自的特性，进行合作，这非常重要。

谢谢大家。

[国分良成]：谢谢上田先生，接下来应该是13亿中国人都非常熟悉的白岩松上场了，但是白岩松正从天津往这边赶，等他来了以后我们再请他发言。我们首先请松本健一先生发言，他是日方最后一位发言人，有请松本健一先生，让您久等了。

[松本健一]：我最初到中国来是1983年的事，各位当时可能还没出生呢，即便出生了也是婴儿。当时我是负责日语教育，或者说日本的历史文化、文学，我当时在学校做教授。当时我的学生，也是天津大学老师的郭先生，但今天他是在做同传，现在在北京外国语大学做教授，这也是我本人过去的经历。去年我也参加了中日论坛，并且发表了演讲，当时做主旨发言。当时我所在的分组会是思考历史问题，当时作为讲评人出席的就是昨天日本内阁改组出任外相的町村先生，另外还有当时的内阁官房长官安倍先生。可以说现在日本的内阁有很多人都与我们的“北京－东京”论坛很有渊源，这是一个开场白。

我们所追求的方向，不是一个民族认同，而是要追求一个亚洲的认同。而且对于现实发生的问题，我们要加以解决，要在亚洲成立一个常设的机构。比方说无论是在亚洲货币危机的时候，还是其他时候，他们给我们开了药方了，照其方子抓药所有的国家都是吃尽了苦头，方子就是叫我们裁员，这种非常不讲理的做法不应该采取。我们觉得这样的问题不是要通过国际的标准来解决的，而应该根据亚洲的政治体系和它的实际情况来开药方。为此，比方说我们建立一个亚洲货币基金，我们觉得有这种必要性。

[国分良成]：非常感谢，松本先生让他第一个讲还是第二个讲，我一直担心，我想他可能讲的很多，所以放在最后了。到此为止，我们各位先生都已经做了发言。下面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想和大家一起共同讨论。我担当主持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下面的讨论部分由周牧之先生担任主持。

[周牧之]：谢谢国分先生，我们今天的会议最重要的就是讨论中日关系与亚洲未来，我们上一个环节请各位嘉宾抛砖引玉，把他们的观点和思考展示给了大家，接下来想请北大的学生们，用你们精彩的提问，再把这些嘉宾们精彩的观点抛出来。我先讲一个期待，期待问题简短，少讲观点，直截了当地提问题。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嘉宾，不怕尖锐，就怕问题模糊。请同学们讲这个问题是对谁提的，简短地把问题提出来。也恳请嘉宾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尽量简短，一个问题最好是一到两分钟。

[现场提问]：各位嘉宾好，我是外交学院的学生，我的问题是提给松本健一先生的。最近安倍首相访问印度，中国媒体上报导说，安倍首相想建立一个以澳大利亚、日本、美国等国家，也就是说资本主义国家为核心的新的亚洲体系，我想问一下，这种意识形态的差异会对中日两国关系的未来有什么样的影响，谢谢。

[松本健一]：我也是研究印度的，对于这一点，我也想谈一谈。在此之前我还要先就历史问题要说几句，去年我是在历史的分组讨论会上，日本的年轻人对于70年前日本侵略中国这件事情是在教科书中了解的，但是没有实际的感受，这个可以这么说。二战在日本是日本与美国的战争，输给了美国，这在中国人听来肯定很不愉快，但是日本人没有感受到日本是败给了中国，这样的一些认识正在不断的淡漠。各国的历任首相也都有这样的一个认识，所以才对中国说他没有忘记我们侵略了中国。但是日本在战后与美国结盟，因此对于与中国开过战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已经淡忘了，这是一个事实。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我们有责任要把它认识清楚。

另外还有一个，日本自古从中国接受了文明的熏陶，但日本文化中也有很多从印度直接吸收来的文明，从文化角度来认识的一件事情，日本在与中国进行文化交流的同时也必须与印度进行交流，这一点也是一直被持续的。

[冈田克也]：刚才大家一直在讲安倍首相的发言，据我的理解，美国、澳大利亚、日本这样的国家共同合作，必须共同合作，我想安倍首相一直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不能说是错的，但是正如刚才各位所指出的，他有没有针对中国的意思，如果有的话，我们想这是没有必要紧张的。安倍首相他自己的真正意图到底在哪儿，我回去以后在国会上再进行讨论。

[吴建民]：我讲两点，第一点，就是关于价值观的问题。我非常赞成王英凡大使刚才讲的一番话，价值观这个问题有共同的，有分歧的，我认为，在当今这样一个世界上，文化、宗教、历史、传统、发展阶段很不一样，如果都强调分歧，这个思路是不可取的。

第二点，要增进中日两国之间青年人的交往，就是关于战争的问题，我知道刚才松本先生讲，你们教科书上，多数人不了解当时日本的真实情况，是不是你们在适当的时候跟日本老百姓讲一讲。我在外交学院也有很多日本学生，日本学生和中国学生处的很好，他们加深了互相之间的了解。胡锦涛主席非常强调青年人之间的来往，因为青年人是未来，所以我觉得政治家的眼光要看的远一点，不要说来了事情我就保持冷静，谢谢。

[周牧之]：接下来介绍中国的另外一位嘉宾，白岩松先生，大家都比较熟悉了，现在给白先生一个特权，3分钟，讲一讲中日关系，特别是跟中国的未来，代表中国未来的学生讲讲中日关系和亚洲的未来。

[白岩松]：今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因为大家都在谈论关于中日邦交正常化的历史性纪念。但是我觉得对于目前的中日关系来说，是重新进入正常化的过程。

今年谈中日关系的正常化要比30年前谈更有实际的意义。为什么这样说呢？目前中日关系的问题，双方还很难用正常的心态面对对方。在80年代，好像我们经历了一次双方的蜜月期，就像一对青年男女热恋了一样，结果热恋了一段时间发现门不当，户不对，于是出现了问题。在过去的五六年里，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就是反目成仇，天天砸东西摔碗，日子没法过。突然有一天冷静下来，我觉得既不可能回到一个蜜月期的状态，也不可能像敌人，像对手一样去相处，我觉得目前中日应该建立第三种关系，既不是蜜月期的恋人关系，但是也不是敌人之间的关系，而是正常人的交往。

我觉得正常人交往最大的特色就是存在很多问题，并且能不断在解决问题的过程当中去向前走。因此很多问题没必要过于的敏感，但是要更有远大的心态，如果我们都期待中日两国将来能有非常近距离的关系的话，就要从目前可以像正常人相处开始。我觉得中日两国将有起码5到10年的时间，要学会像正常人相处，才可能避免不成为敌人，才有可能或许未来大家可以重新像蜜月期一样拥有感情，我觉得这是目前中日之间最大的问题。

插一句，我觉得目前在中日关系，眼前永远有一大堆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只要不是实质的，触碰双方根本利益的问题，我觉得大家没必要太敏感。关于安倍提出的所谓的民主价值问题，我觉得对于没大必要的问题太认真的话也是一种错误，我想日方的朋友也会同意这种看法。谢谢。

[现场提问]：我是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的学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宫本雄二先生。尊敬的宫本大使，您好，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35周年，刚才您也提到了中日关系总体来讲是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在此过程当中，就像贾庆国教授讲的那样，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主要是基于双方的不了解、不理解、不信任，最后导致了误解。我在人民大学与日本的留学生有很多的交流，发现日本同学对中国并不是很了解，他们似乎对欧洲和美国更了解。我想您作为代表日本政府在中国工作的最高级别的政府官员，您认为日本政府在推动日本青年人对于中国有更深刻的了解方面应该做出哪些工作？如何让两国的青年人共同肩负起建设亚洲的重任？

[宫本雄二]：正像刚才白岩松先生所讲的那样，这是一个含蓄的问题，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坏。日中两国之间的关系不会极好，极好是不可能的，理由之一就是我们回顾了一下童年时代，在班里边谁也不好当第一名第二名，第一名和第二名永远也当不了好朋友，底下的人都处的很好。所有的因素都决定着中日关系必须向前发展，必须好，从客观上来讲没有别的选择。关于青少年的交流，我想除了他们相互之间的交往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今年，日本方面招待了两千名青少年到日本访问。中国政府方面，也招待一千名日本青年到中国来访问，通过住在个人家里面进行访问，建立起个人友好的关系。第二点，我想其他先生也已经谈到了，通过媒体，通过这种知识阶层的一种社区，对于对方采取一种积极如实的态度，把现在的状况提供给对方，我觉得这个也非常重要，关于这一点，两国政府也达成了一致，因此今后一个一个采取措施，这是我的回答，谢谢。

[周牧之]：我们的提问不光是现场提问，中国日报网站还征集了网友的问题，有些问题也很尖锐，我现在选一个最尖锐的问题，问问我们赵部长，而且他是点名要赵部长回答的。请问，中日两国媒体在报道对方国家方面有什么不对？

[赵启正]：我们每天在阅读日本的报纸，日本报纸对华的态度我们也十分清楚，这些报纸并不一致，有的报纸对华比较缓和，有的报纸则十分尖锐。的确，有的时候报道是很荒唐的，我不点名说某个报，因为这个报社的社长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当面给他提出过意见。比如说也有涉及我的报道，说对外宣传也好，对内宣传也好，在中国是由安全部门负责的，登在第一版，我在和他们座谈的时候说，这样的荒唐恐怕也影响贵报的名誉吧，他指着旁边的人说，不是我的错，是这个部门报道出来的，是不是要惩罚他？

中国对中日关系的报道应当说相对的是友善的，实事求是的，日本方面对中国很有意见，就是日本对华援助ODA，说中国怎么老不报道？其实中国报纸《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多次整版报道，但是日本媒体并没有传达。他们的中文没有宫本雄二先生那么好，也没有传达那篇文章，其实中国媒体应该把整版的报纸拆开，一段一段地报道，也许能引起日本的注意。并且包括我本人在内，多次表达对于这种援助的意义的感谢，但是在日本方面得不到传达。

但是情形并不是没有改善，我觉得在安倍首相任职之后有相当的改善，中日之间的交流也很充分，我在任主任的时候和日本的记者座谈是最多的，在座谈上，也直率地交换意见，我想双方媒体都要担当起促进中日友好的责任，这是义不容辞的。

[周牧之]：另外白岩松先生听了这么久了，学生今天对你也挺客气的，大概是照顾你旅途的劳累，你对目前为止中日双方的问答有一个小的点评吗？

[白岩松]：我提醒大家注意一个新的事实，这两天德国总理默克尔正好在中国，简直像是一个暗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或者到明年年初公布经济数字之后，中国的GDP将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三。这也就意味着中国跟日本不仅是历史中的邻居，文化中的邻居，地理当中的邻居，在未来二十到三四十年期间将成为世界经济的邻居，这是一个马上要到来的变化。默克尔在离开中国之后要去日本，不知道会不会谈到这个问题。

我个人觉得有这样一个感触，中国的存在对于日本和日本的存在对于中国，恰恰是这两个国家提升自己能变成真正大国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彼此的存在，大家可以去回头看这么多年的历史，如果在我们的身边没有这样的邻居的话，有很多提醒是不会给自己的。

我觉得有的时候我们要去看到德国和法国，我去德国看世界杯足球赛的时候，只要谁让法国队很难受，德国队就支持谁，但是在外交上他们极其正常，我觉得理性非常重要。亚洲的文化是跟着感觉走，对情感非常在意，但是亚洲人要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舞台的话，理性因素的添加极其重要，中日两国责无旁贷。

[现场提问]：各位嘉宾，各位同学下午好，我是中国人民大学的研究生，也是第15次中国青年访问代表团的成员。今天很高兴听了各位精彩的演讲，我有两个问题，分别用两句话来说，第一个问题想问松本健一教授，中国的孔夫子有一句话叫做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刚才的演讲当中，我发现冈田先生和您的演讲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不太一致的地方，我注意到，刚才冈田先生您讲，您认为是日本的青少年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以前父辈对邻国侵略是一种错误的行为，但是因为邻国还在反复的渲染这种侵略，所以引起了他们的反感。但是我注意到，松本健一先生在随后的演讲当中，明确承认，日本的青少年，并没有看到日本在二战中扮演的角色。我想问松本健一先生，到底日本的青少年对于60年前的战争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第二个我想说的是，也用孔夫子的一句话来讲，听其言，观其行。我们中国人东方文化，刚刚白岩松老师也讲了，是感性文化，不仅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您刚才提到，日本在一百年前提到了亚洲共同家园这样一个概念，但是我想我们更要看到，在这个概念下，以及后来大东亚共同圈导致的战争，所以我想今天日本提出的亚洲共同体要如何确保这个亚洲共同体带给亚洲人民的是和平，这个需要日本在外交上，在文化上做的一些修正，谢谢。

[松本健一]：我回答之后，我想问问冈田先生怎么样考虑，首先我来回答。现在的青少年，年轻人对于和中国之间搞的战争，在教科书的文字当中，他们能知道一些情况，但是他们从感情上没有实感，我是这样谈的。日本的青少年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们认为是只和美国打的这场战争，这种印象很深刻，他们是这样来认识的。我的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工人，到1964年整个街道一直是工厂，一部分喜欢美国，一部分又不喜欢美国。到1960年代，安保战争的时候，我们扔了很多石头，当时是这样一个青少年的时代，现在没有这样的青少年，现在日本是一个和平的稳定的国家，是被美国所保护的。由于被美国保护，现在才有了日本的和平，才有了日本的财富，才有了日本的稳定。大家只是考虑这一点，只看到美国，眼中只有美国，在青少年教育当中是这样的一种教育。因此，从中国看来，中国说日本的外交不太好，历史认知有点不太清楚，经常是这样说日本，日本不是认为它自己感到一种切身的体验，而是用感情上来反驳中国，是这样的一种状况。我是这样认识的。

[冈田克也]：首先作为加害者和受害者认识是不同的，作为我们加害一方更容易遗忘一些，确实有这种情况存在。比如说冲绳有过非常激烈的战斗，因此冲绳的人，一直到1960年，对战争都是非常反对的。即便是同样对日本人，我们对冲绳人的那种心情有时候都不能够理解，更不必说不同民族的中国人他是什么样的情感，我们确实有时候不能够理解。但是我们需要努力利用我们的想像，理解受害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同样的一个事实，你如果老是提的话，也会挫伤对方的自尊心，我也认为我错了，但是你老是说我错了，我就讨厌了，这种心情在日本人当中是有的，而且他也会在感情上做出一些反驳，这种事实也是存在的。

[赵启正]：今天下午的讨论不仅是中日之间的交流，也是台上台下的交流，也可以说是隔代的交流，这对我们有很多启示。即使我们中国人，年纪比较大的人，对中国的大学生也有了很多思考，学生将来会超过我们，最终也会超过我们。今天你们和台上的日本朋友对话，他们是日本的政治精英，能够这样平等的对话，好像还显得很平衡，我对中国青年充满了信心，谢谢。

[宫本雄二]：各位同学，我们能与你们有这样交流的机会，这对于今天所有的讨论嘉宾，都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我在此表示感谢。我还想加一点，我们要客观公正的去观察对方，刚才也有人提到，换位思考，这是十分重要的。我本人与中方的朋友们要理解对方在历史上所承受的痛苦。假设1940年或1941年，我本人在河北省某一个村子里，而且那时候日本军来侵略。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自己会怎么感受呢？我经常向自己提这样的要求，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我觉得这是十分十分的重要。这次可以说讨论的非常成功，谢谢各位。

[国分良成]：我以为工作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最后还让我做一个整个的归纳，还留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我想作为一个学者也应该负起这份责任。我想做三点总结。第一点，现在的日中关系我们怎么理解，这是一个构筑战略互惠关系目标一致的问题，现在的关系正在正常化，这一点我想大家都有了这个共识。但是这里边还有一些很脆弱的地方，因此今后怎么样构筑起这种战略的互惠关系。怎么样加强这种互惠关系？我们应该怎么样面向未来？同时我们应该怎么样摸索这样的方向性？我想这是我们所面临的问题。

这里边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第二点，就是我正要说的，日本与中国都有一种共同的利益，应该明确各自双方的利益，为此，日本与中国各自作为国家的愿景，也应该明确的表示出来。两个国家相互之间应该成为什么样的国家，只要大家双方互相能够坦诚的把这个表露出来，就能够增加亲近感。因此我们自己怎么样进行说明，今后对于双方都是很重要的。

坦率地说，中国也好，日本也好，都有很多的问题，日本最近有选举民主党取胜，自民党失败，真正是不是民主党取胜了呢？这一点还不能下定论。日本的政治现在也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刚才我讲的那样，这种政党政治，仍然也是日本的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小政府就可以呢？还是一个大政府，贫富各种各样差距的存在，少子化的存在，年金的问题，养老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日本根据这个问题，政党政治有可能发生改变。不管怎么说，日本的愿景将在何方？我们必须找出一个明确的愿景来。同时中国也是如此，有着这样的挑战，而且这么大的发展，今后还有北京奥运会，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在中国不是像日本那样，是必须要克服很多重大问题。也就是说一个亚洲的共同利益。

我觉得我们开始这样的议论是非常重要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反映了一种现实，超越国家的屏障是很困难的，但是也有很多没有完全建成一个国家。因此日本和中国现在面临很多的课题，我们怎么样来共同克服这些话题，我们觉得在整个亚洲当中，怎么样实现这个问题，也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非常大的课题。是不是东亚的共同体，还是形成什么样的共同体我们不太清楚。不管怎么说，这个地区，国家的障碍这种东西将会越来越小。我想有着这样的因素，同时在这个过程当中，国家也就有着相同的价值。在某些方面拥有各自的价值，当然这些价值我们也值得尊重。

最后我想向大家提出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有几位是学习日语的同学，请举手。能够说一点英语的同学请举手，基本上我想大家都能够简单的说一些英语，尤其是学习好的同学，我想大家都能说很好的英语，我想请大家一定学习日语。请问贾先生，贾先生英语特别好，现在光会英语，对于大家来讲已经不够了，我想日语也是非常重要的，也希望大家一定把日语学好。我比较乐观的是什么呢？我是一个大学老师，大人光是教育学生这样做那样做，与其那样做，不如全交给学生自己做，我想今后10年、20年就是大家的时代，也希望大家一定认真的思考，请大家拿出很多好的想法来，我们这些大人也希望从中向大家学习很多东西。我想大家可能花了很多时间，也有很多的郁闷，最后由周先生来做简单的总结。

[白岩松]：我插一句话，国分良成先生之所以劝大家学日语，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展露自己的才华，他中文说得特别好。

[周牧之]：我也想利用我的特权讲一点感想，我讲两点感想，第一点感想，从一开始我讲的，还有很多的嘉宾今天都讲了，现在是一个亚洲的新时代，一个是亚洲的经济总量在世界上是越来越大。另一个是亚洲国家之间的交流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实际上这两个特征并不是今天才有的，过去亚洲的经济总量也很大。鸦片战争之前，亚洲的经济总量也是超过了世界经济总量一半的。我们亚洲自己的国家之间、民族之间、地区之间也有过很频繁的交流，这是亚洲交往的结果。所以我们今天是一个新时代，但是并不是一个历史上特殊的时代。所以对于我们现在新的亚洲的这个时代，应该有真正的心理准备，就是宫本先生今天上午讲的，我们亚洲的国家，特别是中日之间还缺乏这样真正的心理问题。我认为今天我们这个会，对酿成或者是促成我们面对未来的心理准备是有一定作用的，这是我想讲的第一点感想。

第二点感想就是今天有这么多踊跃提问的学生。提问学生有两个特征，一个特征是踊跃，踊跃代表什么？代表着活力。第二个特征就是北大的学生只有一位，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北大的开放性，活力和开放是中国今天的象征，也是亚洲的象征。所以我想，我们今天这个会场充分的体现了活力、开放，我的话就到这儿。我想请大家再次的鼓掌来谢谢嘉宾，谢谢同学们的踊跃参与，谢谢发言人勤劳的工作，谢谢。

[中国日报网代总裁周结]：我就一句话，我代表我们这次“北京－东京”论坛的主办方中国日报社感谢这次来参加我们论坛的中方代表，还要特别感谢远道而来的日方朋友，我最想感谢的是我们来自北京各个高校的非常优秀的大学生们。我们这次论坛的全文和视频的内容可以在我们中国日报网站上看得到，欢迎大家来我们网站浏览，我们网站的网址是www.chinadaily.com.cn，谢谢大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