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感知的“安全压力”中,首要的并非新兴国家向美国本土权益提出索求,而是它在在国际海空电磁空间中的传统优势面临竞争。在这些所谓人类“公地”领域,美国长期以来具有压倒优势:它在太空发展了最多最精良的遥感探测能力,对整个地球实施全时段全空域的信息侦察与扫描;它在广阔的海域中部署了海底信息侦测系统,对其他大国的近海活动予以严密监视;它也在电磁空间对整个世界予以密切监控,在网络这个虚拟世界的攻防竞争中长期处于领先。
但随着新兴大国的兴起,美国感到它在上述领域的优势在缩小,因此正采取措施,竭力维护其传统势力范围。同我国直接相关的,是美国利用现有国际法来制约中国的海上权益,并推动制定新的国际法规来限制我国的相关权益。由于对《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关于海床的规章不满,美国在加入了该公约后对公约长期不予批转,但在感到具有更多紧迫性以该公约来限制我国的南海权益后,奥巴马政府加快了推动美国国会批准该公约的步伐。美国还大力推动一些东盟国家拟订《南海各方行为准则》,试图将我国纳入这一体系,限制我国在维护南海权益时的政策选择。在奥巴马总统的下个任期中,美国很有可能继续对此予以推动因而中美相关矛盾还将加深。
在我国提出建设海洋强国战略的同时,美国在我国周围海洋地区牵制中国的步伐也在加快。在我国东海方向,中日之间长期存在着关于钓鱼岛的争议,美国是当代这一问题的始作俑者。美国在1972年将钓鱼岛的“施政权”非法给予日本,但曾表示这并不表示日本对钓鱼岛拥有主权,这一政策至少延续到1991年。从2001年起,美国明显改变这一政策,认为美日安保条约对钓鱼岛适用。到了奥巴马总统任期,美国的这一调整达到颠峰,美国国务卿以及国防部长近年来分别公开申明了干预政策。美国政府的力挺,不啻助推了日本政府近期关于钓鱼岛问题的强硬立场。这一态势,恐怕在奥巴马总统的第二任期内难以逆转。
奥巴马总统对朝鲜弃核已不抱希望,有可能在其第二任期对朝做出妥协,以在朝鲜至少接受“冻核”的前提下稳定朝美关系以及东北亚局势,这对我国同时提供了机遇与挑战。在伊朗核问题上,奥巴马政府还将首选合作削减核威胁,但在美伊核博奕彻底失败后更有可能敢于铤而走险,至少他已无再次连任之压力,而且美国已暂无对其能源安全的过度忧虑。这些因素,都同时给中美关系提出同以往不同的新机缘和新风险,需要我国仔细盘量,妥善应对。
显然,促使美国继续予和平方式来解决国际争端以优先考虑的动力仍然存在。美国经济不振以及美国与世界的高度依赖,仍然是奥巴马外交政策的国际合作性的现实来源。美国与世界的良性互动将增进未来的国际稳定。中美扩大双方关系中的共利因素,也必然有助于奥巴马总统第二任期双方关系的稳健发展。
作者:沈丁立 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主任、国际问题研究院常务副院长
(来源:中国日报网 编辑: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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