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消息:英文《中国日报》2月3日发表评论:金融危机的冲击不过一年有余,有关“后危机时代”评论就铺天盖地而来。作为对经济现象感兴趣的人,我很好奇,这个“后危机时代”怎么来的如此之快?让我们回头看看当时对危机性质的认识和估计,究竟哪些对头,哪些不那么对头。这对理解当前和今后的经济形势,可能是有益的。
对这场金融危机,比较普遍的倾向,是从早先的估计不足转向对危机估计的过于严重。开始的估计不足时显见的,无非是偌大一个美国,区区一些“次贷”应该算不上大问题,更不可能对美国以外的经济发生严重冲击。可是,随着事态的恶化,流行的轨迹就越来越严重, 甚至把这场金融危机看的比1929-1933年的大危机还严重,成为百年以来最为严重的市场危机。现在来看,这种估计是过头了。
粗略比较,这场金融危机与30年代大危机,至少有两点不同。第一,1929-1933年危机的背景,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圈子内,发生了新兴国对老牌国后来居上的秩序变动,比如美国、德国相对于大英帝国的崛起。那终究还是一个比较小的圈子。今天是名副其实的全球化,尤其是中国、印度、前苏东欧国家等一大批经济体,积极地卷入了全球化。这个圈子大得多,里面有两大经济板块,即发达国家与新开放的新兴工业化国家。
第二,1929-1933年大危机时,主要发达国家实行的是金本位制,也就是货币挂钩黄金。黄金本位的货币如有的经济学家讲过的那样,是比较“诚实”的货币,因为不容易在里面“兑水”,一般稿不起严重通胀。但是,金本位的货币制度遇到通缩时,各国也没有可能大手释放货币来刺激经济。其实,1929-1933年的大危机,最后也是通过英镑、美元分别于黄金脱钩以后才得以摆脱的。这次金融危机发生的时候,全球主要货币早已与黄金脱钩,全球都早已进入“法定不可兑现货币”的时代。在这个制度背景下,各国当局只要担心通缩之痛,短期内就有足够的手段打开货币龙头,大手刺激经济。
所以,从全球格局的实体经济层面来看,发达国家与新型开放经济这两大板块从隔绝走向开放,由此激发出巨大的比较优势,推高了全球经济增长。同时,一旦金融市场爆发危机,引起了所谓系统性的恐慌、衰退和萧条,各国也还有一个松动货币供给、刺激经济的后手棋可以下。
至于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影响,也有一个从估计不足到估计过于严重的过程。一位名家曾经判断,中国经济在2009年和2010年都将出现负增长 – 不要说保八,就是保零都艰难。这也是中国政府出台一揽子经济刺激计划的背景。最后的结果,09年最低一个季度的GDP增长率,还是超过了6%。2009年全年过八,现在无人怀疑了。
在认识上还要加上一点,即中国经济的微观基础与发达国家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显著的,是中国的劳动者、建设者非常肯干,因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干就什么也没有了。
对明年的经济形势怎么看?目前还是有担心,认为复苏不稳固,不可靠。有三个问题可问:未来中国的投资增速会不会减少?消费增速会不会减少?出口会不会增加?我认为,吧明年的投资和消费加到一起算,应该不会减少。这样看,只要出口回升,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应该就会加快。
我的基本观点就是中国的增长速度不是问题。问题是救市的代价。全球主要是这个问题,中国也是这个问题。总起来看,当全球和中国经济复苏的时候,某些失衡也会复苏。不仅如此,为了应对“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各国释放出太多的货币在全球漫游,究竟会对经济决策的环境造成什么影响,非常值得我们在“后危机时代”密切加以关注。(作者是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周其人 编辑 潘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