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消息:英文《中国日报》10月28日报道:北京东北部一个社区的美发沙龙生意繁忙。来自河南焦作的马增琨,头顶着个刺猬头,头顶上的一撮还染了颜色,显得非常新潮。看上去他和店里的其他任何员工没有两样。
可是他一说话,他那稚嫩的微笑就把他的年龄给出卖了。他今年才刚刚17岁。
在他这个年纪,他本应该在学校里读书,在家里跟妈妈撒娇,或者偶尔和朋友上上网、玩玩游戏。
“我不是没有机会,自己浪费了而已,”他说。“我有网瘾,后来就退学了。”
说到这,他脸就红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啊。至少你看到我在跟你说话。在我网瘾严重的那两年,我连话都不说的。”
这位小伙子说以前他也曾是父母的骄傲。
“上初一的时候,我在班里是前五名,”他一般帮一位客人按摩头皮,一边略带骄傲地说。
有一天他的一个同学叫他一起去当地的一个网吧玩游戏。小马说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最好好奇心占了上风。从此之后,不能自拔。
他开始逃学,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到他快要初中毕业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对他丧失了耐心和信心。老师们也基本上不管他了。每天小马都在自己房间里通宵玩游戏,早上他爸妈起床的时候,他就假装刚起床准备上学,等父母一走,他就开始蒙头大睡知道他们晚上下班。到了晚上,他接着通宵。
“这样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小马回忆说。“我父母他们都不知道。其实知道了,他们也没办法。”
到那会儿,小马说他已经有些自闭。
“我和谁都不说话。除了偶尔在网上玩游戏的时候,和网上的队友有些简单的交流,” 他说。
他开始害怕上学,尤其是考试。毕业考试和典礼他都没参加。他父母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们只给他一个选择 ——离开家,离开电脑。
“他们说,我要是不把网瘾戒掉,我就不用再回家了,”小马说,有些细声细气。
那年,也就是去年夏天,小马16岁不到。他跟随一个理发师来到了北京这个发廊。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他说在来北京10个小时的火车上,他说了不到三句话。
“我当时挺恨我师傅(那个理发师)的。恨他把我带到北京,将我和我的电脑分开,” 他微笑着说,有些不好意思。
在北京的第一个月,他特别不适应。和发廊的其他几位员工一起住在一间大房间里。每天上午9点走路到附近的发廊上班。到了晚上11点,开始每天两个小时的培训。 “一开始的时候特别想家,其实最想家里的那台电脑,” 小马说。“但这里一天到晚拍得满满的,我根本没有时间跑到网吧去。这里的人似乎对网络游戏也不感兴趣。他们经常开玩笑,但都和网络游戏没什么关系。”
小马也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北京的生活的。
“可能是因为在店里干活能和不同的人聊天,”小马说。“他们来自不同的生活。和他们聊天挺长见识的,也很开心。”
就这样,不知不觉小马在这家发廊当学徒已经一年多了。先是帮人家打下手,后来学会帮人洗头,再后来就是按摩、染发、烫发,按他的话说,他如今已经是银牌助理了。接下来他要是学会吹风、定型,他就可以拿到金牌助理证了。再接下来他就可以去美容学校学剪发,接受系统学习,最后成为一名美发师。
“一开始我学会干洗,我就打电话跟我妈妈说,我可以给您干洗头发了。学会按摩,我跟她说,我可以给她按摩;学会染发,我说给她染发。” 小马说。“现在想来其实挺傻的。那些都是很小儿科的本领,我还在那炫耀。但我妈好像听了还挺开心的,我听她在电话那头呵呵地笑。”
现在小马每周还是会去网吧上网,有时一天能待18个小时。
“网瘾不是说戒就戒的啦,”他半开玩笑地说。“但有个道理我还是明白了,电脑不仅仅是用来玩游戏的。现在我偶尔也会在晚上和我妹妹还有爸妈聊聊天。”
快到年底了,小马说他挺想回家的。
“我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他说。“但我想也不用太着急。对吧?毕竟我还小。”
接着回学校读书?
听到读书两字,他仍旧乐呵呵的,却摆动双手直说不行。“我不想再读书了,永远都赶不上了。”
沉默了一两分钟,他接着说,“你看到那边那位师傅了吗?他是我们这最好的。但他的染发水平还不是最好的。将来我要是也成为一名美发师,我一定争取各个方面都是最好的。”
英文原文请见:http://www.chinadaily.com.cn/china/2010-10/28/content_11468309.htm。特别说明:因中英文写作风格不同,中文稿件与英文原文不完全对应。 (中国日报记者 林淑娟 编辑 裴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