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从其9.46万平方公里的流域面积几乎占了湖南省面积的一半,灌溉和哺育沿岸超过4000万人口,我们即可勾勒出她对于湖南的眷眷母亲姿态,水能资源总蕴藏量470多万千瓦,超过全省80%的水路货运量通过湘江航道,更让她成为当之无愧的经济引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也必需认识到,水情是最大的省情,水患是最大的忧患。母亲河湘江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航电之争,GDP政绩观和可持续发展的之争,湘江治理和开发的统一部署与行业、地域的藩篱之争。
正因为此,“保护母亲河·妙盛湘江行”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们选择乘一叶舟,沿湘江漂行而下,他们想用这样亲水而行的方式,对母亲河审视和反思。
阵痛之利
没有想到,漂流船队刚刚进入湖南境内,就遇到了麻烦。
“浯溪电站船闸正在检修,往下到湘祈电站之间水位太浅,海事艇下不去,没法护航,建议你们不漂了。”9月6日,“保护母亲河·妙盛湘江行”的漂流船队刚刚进入湖南境内的湘江永州段,承担漂流护航任务的当地海事局的工作人员就提醒他们。
“进入湖南后,我们几乎每天都要翻几座坝。”因为安全的原因,组委会规定,漂行途经大坝规定必须提早上岸,抬船过坝。船队队长小昂大倒苦水,“队员们倒不怕划船辛苦,可是每天几次抬船过坝真是很累。”显然,“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描述,只是一个梦想。
仅以湘江永州队为例,湘江干流在永州境内223公里,流经东安县、零陵区、冷水滩区、祁阳县。而就在这200多公里的水流上,就先后建有湘江、太洲、潇湘、浯溪、湘祈五个电站。
电力作为最清洁的能源,对推进国民经济建设的好处毋庸置疑,修建水电站,是水利建设的必须,但并非事事尽如人意。
湘江自灵渠顺水而下,过斗牛岭20多公里便是东安县境内的湘江电站。夕阳下的江面,清澈而平静,没有船。
据永州市航道管理处介绍,东安湘江电站是湘江上游的第三座闸坝,建于1975年,因没有通航设施,2000多年的湘桂通航,从此中断。湘江湖南境内再也看不到广西船了。
没有通航设施而导致航运就此中断,这当然只是一个历史的缩影,但设置了通航设施的大坝又是一个什么状况呢?
“永州到衡阳,以目前的水量大约只能通行300吨以内的船只。很多永州的船到了衡阳都回不来了。”永州地方海事局办公室主任余文华告诉记者,在十二五规划里,从衡阳到永州的苹岛是要实现千吨级货轮通航的。
然而,实现千吨级通航的方式却是令人神伤的。
“实现这种通航的前提取决于各水电站上游的渠化水位。”于文华给我们打了一个简单的比方,船从苹岛出发,能否航行到潇湘电站,取决于潇湘电站大坝的蓄水高度,到了潇湘大坝往下走,就要取决于浯溪电站的蓄水高度,而每过一个水电站,就要靠上一个大坝放水送至下一站。“就像是分段漂流,不可能一泻千里。要完全实现千吨级通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衡阳往下又如何?衡阳大源渡航电枢纽的建成后,使湘江衡阳段彻底告别了“枯水期”,目前水位在3米以上,至少可以走千吨级船舶。但衡阳通航条件的大大改变,却没有带来百舸争流的繁忙景象。
原因在于,虽然株洲枢纽到衡阳段158公里已渠化成常年可通行千吨级船舶的航道,但由于株洲枢纽以下24公里河段存在大的碍航滩险,一到枯水季节,稍大一点的船就无法进出衡阳港。于是建好长沙综合枢纽,又成为大家共同的关切。
建了坝,发了电,水却只能划段而治,船就只能逐级分航。看起来,这是永远的追逐和两难。
残酷的现实是,湘江上的航行,就像母亲的阵痛,虽然最终分娩,但却需经历一阵接一阵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