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茶,几点墨香,一池湖水安静地掩映着山间的凉亭和草木,山、水、人融为一体,深圳国学院就建设在满目的绿树间。
高宁鸿是深圳国学院的艺术总监,自己还经营着一家画廊,毕业于中国第一学府,在英国留学多年,她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驰骋,自己创作也扶持年轻艺术家创作,把中国艺术向国外出口,并最终选择扎根深圳。
艺术界的新兴市场
没有美术院校,吸引“大师”困难,盲目追求深圳速度,“文化沙漠”的名字,曾被人硬生生地扣在深圳的头上许多年。然而,高宁鸿选择在深圳发展艺术事业,却没有丝毫犹豫,她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文化”,深圳有1400多万人口,从来都不可能是文化沙漠。相反,因为深圳的年轻,并在定位上具有世界性眼光,造就了其成为艺术界在全国的新兴市场。
高宁鸿的画廊开设于2008年,画廊成立的第二年,深圳市政府便组织她参加世界级艺术展——巴黎春季艺术沙龙。“当时全国只有两个代表团,一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聚集了北京、杭州等地的艺术家,另一个就是深圳代表团,派出的全是深圳艺术家。”高宁鸿记得很清楚,在那次展览中,中国只有一个艺术家获奖,并且这位艺术家来自深圳。
高宁鸿介绍,在深圳,除了有机会参与世界级展览,深圳对艺术的支持力度也正在逐年增强。“在大芬村工作两年以上的画家,就可以分到房子成立工作坊。”
位于深圳布吉的大芬村,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客家人聚居村落。然而这里却云集了全国各地2000多名画家和画师,据统计,大芬村每年生产和销售的油画达到了100多万张,年出口创汇3000多万元,被国内外的艺术同行誉为“中国油画第一村”。
走向世界,需有艺术土壤
然而拥有大芬村的深圳,却依旧没能在世界艺术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深圳一直在与世界艺术互动,从参与性而言,与世界零距离。”但换一种标准,“一个民族所具有的东西,气质、特点,都会毫无保留地凝固在文化上,如果深圳在世界艺术史上没有这种凝固,就不能说与世界艺术发生了关系。”高宁鸿说。
王芳是深圳国学院的策划总监,也是深圳戏剧界的名人儿。她认为,要谈一个领域与世界有无距离,就要看这个领域是否出现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人。“在深圳,举办的活动具有国际级别,但土生土长的艺术家却没有。”
王芳觉得深圳目前尚不具备培养出艺术大师的土壤,甚至整个中国文化艺术界都一直处于一种不健康的发展状态,即便出现大师,“成名后,就远离艺术了。”
就深圳而言,文化艺术要“吸地气”,要成为培养大师的土壤,需要有深厚的人文素养,真正吸收中华民族5000年文化精髓,并且不受其束缚。此外,对世界性的理念要有敏锐触觉,具备国际视野。
“深圳还太年轻,1400万人有大部分农民工,终日在生产线上,从事艺术的人口基数远远不够,30年搞经济,专注艺术的时间也不够。”但王芳坚信,三十年后,深圳必将成为全国最有希望产生大师的地方,因为深圳很自由也很创新。“深圳和世界距离最小的地方在于自由。”
学习巴黎模式,创造艺术史
据了解,深圳的艺术诞生从产业化开始,在层次上相对较低。多年来,深圳艺术业新兴蓬勃,但始终未成立健全市场,许多画廊坚持不下去,只能倒闭。
“西方的艺术品市场,画廊与拍卖行平分秋色,在中国却拍卖行一家独大。”高宁鸿说,东西方藏家的成熟度相差较大,西方70%以上的藏家会选择收藏当代的作品,但在中国,大家只愿意去拍卖行买古代的比较成熟的作品,却不愿去画廊买当代作品,造成画廊业萎缩。
“西方艺术品有清晰的逻辑脉络,自成体系,但中国经历多次革命后,体系混乱,既有一套古代的体系,也有一套西方的,二者形成争论,不知该如何融合。”反映在藏家方面,就表现为当代的很多艺术,国人无法欣赏,很多人不知道其是如何发生的,始终混沌迷茫。
高宁鸿建议,深圳可以学习巴黎模式,在态度和机制上促进深圳艺术走向健全成熟,乃至走向世界。政策上继续大力扶持年轻艺术家,由产业化升级为纯艺术,并努力弥补没有美术学院的先天不足,通过优惠政策引入艺术人才。此外,“世界收藏品市场分为欧洲和美国两极,美国以投资为主,欧洲以收藏为主,二者对艺术品的态度不同,使得欧洲更侧重于创造艺术史。”欧洲对艺术的态度,也值得深圳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