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当代艺术也面临同样的窘境
上世纪艺术创造的高潮迭起集中在两个时期,一个是二三十年代的艺术家的波希米亚生活方式及海外旅行,另一个是六七十年代的社会运动。二三十年代以巴黎为代表,从发型、穿着到酗酒、打架,艺术家的生活方式及其创作因其个性精神超越一般公众而成为精神异类。几乎大部分西方杰出艺术家、作家都有海外旅行的经历,从高更开始,海外旅行为去另一个文化中寻求灵感,即使找不到文化差异的启示,旅行本身也是一个精神资源,足以使此背景下的艺术让本国民众叹服。六七十年代遍及世界的反战、女性解放、同性恋、少数族裔权利等社会运动,给艺术提供了激情和思想刺激,其意义毋庸多言。
上一世纪后期建立起的艺术模式,使艺术家的身份特征消失,他们为了向画廊、基金会、双年展申请赞助、订单及合同,不得不接近高级白领一样的穿着和言行举止,并出入新权贵沙龙。海外旅行所到之处都是全球化的设施,去每个当地景点都是波音飞机、连锁酒店、手机、互联网、门票等体系,文化的旅游化使当地性正在消失。艺术家的生活方式和海外旅行不再构成艺术的创造资源。
西方40年没有社会运动,中国20年未发生社会运动。社会运动的消失,使大时代变成了小时代,中国的当代艺术正式进入一个“小时代”的艺术,即一个表面繁华而平庸的阶段。中国的年轻艺术家推崇将艺术公司化、产业化的达米恩·赫斯特和村上隆,但他们的语言越来越精致和设计化,其趣味和思想能力,总体上退回到一种时尚杂志的水平。
这意味着中国的文化状态正在接近世界性,资本主义的世界性对我们而言已是一个现实,即一个精神均质化和高级庸众的普适状态。艺术在一个资本的大时代和精神的小时代还能获得精神力量吗?我相信中国的艺术会真正的突破,但这仅限于三五个人,不可能再出现一群杰出的前卫艺术家了。
来源:中国文化报 编辑: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