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他的工作是当老师,他有许许多多的学生。
学生们承担了背他去上课的重任,这一背,就是三年。
失去双腿独自生活的艰难,不胜枚举。如果手里拿个东西,他连轮椅也没法移动。
一次,他从床上往轮椅里挪动,摔到地上,肋骨折断。马上给学生打电话,孩子们立刻从学校赶来,送他去医院。
凌晨三点,他心脏病突发,按下的电话,不是儿子的,而是学生。
仅去年一年,他住过的医院就有四五家之多。伫立床边端水喂饭的,总是学生——那些90后的孩子,可都是家里的独苗、宝贝疙瘩啊。
不光是这些。
没课的时候,男孩们不时来到他家,陪他谈天说地,干些家务活。天好的时候,推他出去散步。
女孩子们不时来到他家,给他收拾屋子,做饭。
每个星期,男孩们都带他去浴池洗澡。
所有吃的用的,都是学生们给他买回家。
“他们真是招之即来。”他这样感慨。
从家里到课堂,师生一起走过了三年
3月9日,周三。每周的这一天和周五,单老师共有三个学时的课。
“咚咚咚——”下午1点,敲门声准时响起在这间只有30多平方米的陋室。
单老师摇着轮椅去开门,他如今已搬到一楼。两个瘦瘦的大男孩走了进来,唇边一层小绒毛,都不到20岁的样子。
“老师,你这头型挺精神啊,谁给你剪的?”
摸了摸自己花白的“板寸”,单老师露出仁爱的笑容:“吴晓暚剪的”,说着举起桌上一个很小的剪刀:“她就用这个小剪子给我剪的。”
平时,都是男孩子们推他到外面理发店剪的。
“老师,咱们该走了。”叫廉博琳的男孩摘下衣挂上的外套,细心地给老师穿上,另一个叫黄长亮的男孩跑到楼道里,拿出门背后一块大木板,熟练地搭在两级台阶上。木板的宽度和台阶的宽度刚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