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案被否决了,反对者们欢欣鼓舞,这是民众的胜利。当晚,亚利桑那州蓝领工人鲍勃和比尔来到他们经常光顾的小酒吧庆祝。他们在今天投票之前都曾致电州议员塞德格办公室强烈表示反对救助方案。
“我不懂什么叫次级贷款!投资银行和信用危机跟我毫不相干!别想拿我们纳税人的钱去给那些华尔街的混蛋!”——这是鲍勃和比尔所坚信的。因此,当看到赛德格今天投出了反对票而且议案如他们所愿被否决时,他们立即兴奋的给赛德格办公室打电话表示赞赏。
几瓶酒下肚,对华盛顿的政客们极尽嘲笑咒骂之后,鲍勃像往常一样拿出信用卡结帐准备离开。但是店主尝试了几次,信用卡都无法付款成功。
“看来你只能付现金了,伙计。”店主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我的信用卡从没出过问题!”鲍勃咆哮道,带着几分酒意。
“谁知道呢。听说有些银行在今天知道国会不会给他们钱以后,都调低了信用卡透支额度,可能是没钱替我们垫付了。”
鲍勃和比尔相视一愣。
“哦,该死!”鲍勃忽然怒道,“信用卡不能用,我下周怎么给贝蒂买她生日想要的自行车!”
如果真如店主所说,那这一结果的促成也有他们自己的功劳。难道他们做错了?难道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也许和大多数美国民众一样,鲍勃和比尔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所习惯的以使用信用卡为代表的超前透支消费模式的支撑点正是在这场金融危机中被几近毁灭的“信用”。现在,愈演愈烈的危机早已经穿透了资本市场、资金市场和信贷市场这三层市场,整个经济体系已很难获得正常运转所必需的资金。这一影响也已经从金融系统扩展到实体经济中来,并且逐渐渗入到每个平常人的生活中。
“我们的生活也被他们搅乱了,比尔,”鲍勃沮丧地说,“也许我们应该再给赛德格打电话,允许那些政客们做些什么。”就这样,随着危机的广度与深度的蔓延,被华尔街绑架的美国社会的一个个鲍勃和比尔们被迫达成了救助的公识。
与此同时,在华盛顿,经历了沉重打击的保尔森并没有偃旗息鼓。这位前高盛首席执行官以“出现问题时不要落荒而逃,而要迎难直上”的一贯原则,在2天之后,将他考虑了各方利益修改扩充到400多页的救助计划又一次摆在议员们的面前。
市场情况越来越危急。参议院领袖接手了这一议案。这一次,没有选择在开市时段进行投票,也许大家觉得脆弱的市场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参议院投票前,沃伦•巴菲特对CNBC电视频道表示,即将在国会进行表决的7,000亿美元救助计划的目的是拯救美国经济,而不是华尔街。可以料想,他必定深知危机的传染已穿透底层信贷市场,并伤及了美国的实体经济。
市场的崩溃逼出了共识,最终在晚间时候,参议院以74对25票的表决结果通过了该救助计划。新增加的内容包括提高联邦储蓄保险的上限、授权证监会研究调整按市值计价会计准则,以及1505亿美元的个人和企业减税一揽子计划。
参议院拯救了保尔森的救助计划。市场再也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