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你不是铁,却像铁一样的强和硬。
崔健作为一代反叛精神领袖,一直生活在政治的敏感中。
中国日报网消息:崔健说自己不怕“老”,创作激情还在,满腔愤怒依旧,二十年如一日……但是他却不愿意唱老歌,说老故事,甚至对怀旧这样的字眼都带着强烈的轻蔑情绪。历史是不能被抹杀的,自动屏蔽只会让人心存疑惑,决绝和尖锐难免被人怀疑是掩人耳目的最佳手段。(采访人宋寻)
记得小崔青涩时
成方圆(歌手)
我那个时候特崇拜崔健,常去看他的演出,现在多少地下乐队和小孩儿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练琴唱摇滚的。当时摇滚一直处在地下状态,没有机会上电视。87年,有个中德两国的艺术家做的一台叫做北京波恩之夜。很有影响的晚会,会在电视上多次反复的重播,我就选了他的《一无所有》,那是第一次有人在电视上唱他的这首歌。
卢世伟(资深记者)
当时西北风特开始流行,他的歌就有很这种感觉。一时歇斯底里的吼,二是歌词特土。《一无所有》我是在电视上听见成方圆唱的,当时虽然知道有他这个人,但是却没有途径去听他的歌。后来找了很久才买到了他的磁带。身边和我同龄的人,很多都喜欢他的歌,不过家长却不理解,一在家里放,大人就会阻止,觉得鬼哭狼嚎似的。
陈本刚(IT行业)
我是北京人,所以崔健在北京86年的那场演出的轰动效应,我是很清楚的。听几个在现场的朋友说,当天晚上观众惊的惊,傻的傻,倒真不是他的歌有多好听,就是这种形式的演出太怪了。那一段时间他们谈论的焦点话题就是崔健和当晚的演出。
郭峰(歌手)
崔健那个时候一直是个音乐流氓,他来参加我的《走向明天》的录音,一上来,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就是说你一点都不能接受他。我之前做了一个专辑,他唱我的一首歌叫《独白》,觉得他的声音非常有特点,所以我说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拉进来了,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他那个时候也是一步一步地听观众朋友的反馈,不断地改进,一直到唱他自己的《一无所有》,才出来的。
从摇滚到年轻的问题
“我很了解十几岁的年轻人”
岁月斑驳,记忆鲜艳。1986年,在北京举行的纪念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上,崔健穿了一件颇像清代长褂的衣服,身背破吉他,两个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当他吼出“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时,台下不明就里的观众,顿时像触电一样战栗地惊醒,欲望勃发……1989年,崔健开始了他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摇滚的长征,歌声回荡在中国城乡的车站、码头、广场和工地……时隔二十年后的“新长征演唱会”回归,是起点,还是终点?荷尔蒙的分泌如果打上了“崔健情结”的烙印,不知道还能不能爆发得酣畅淋漓,一如当年?
南都娱乐:为何这次演唱会不愿唱太多老歌?
崔健:我每次演唱会都这样。感觉没意思。完全像怀旧的流行歌手一样,我们的将来比我们的过去更重要。
南都娱乐:20年前巡演,中途被取消了。这次全国巡演是不是在弥补遗憾?
崔健:当年北京、郑州、西安、武汉、成都,做了五个地方,还有另外四、五个地方没去。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个名字比较让人一目了然,所以这次也用它。
南都娱乐:当年你一高一低的裤管儿地穿着,成了人们心中摇滚乐手的标志性打扮。似乎穿着肮脏的大T恤衫、头发蓬乱、行径怪异才是摇滚乐的表达方式?
崔健:自由艺术应该没有模式,不受任何束缚,人在一种状态中,自然能碰上一种能代表他们的艺术。
南都娱乐:这样的你在大众的眼里应该算是疯狂的吧?
崔健:我也不知道。对喜欢流行的人来说可能是吧。
南都娱乐:这次巡演走了几个城市了,觉得观众对你音乐的反应和二十年前还一样吗?
崔健: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重复过去说的事儿,本身就是有一种摇滚的精神。摇滚的特质就是重复。
南都娱乐:现在听你现场的观众大多数是中年人吧。
崔健:不是啊,年轻人也很多。曾经有人批评,说我现在既丢掉了老观众,年轻观众又不接受。其实不是。年轻人敢冒险,他觉得哪里不舒服,说出来就舒服了,不像中年人会三思而后行。而且我过去的受众已经成长,他们有工作、家庭和孩子,在面对现实时,音乐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的中心。
南都娱乐:你觉得你了解现在的年轻人吗?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吗?
崔健:我很了解十几岁的年轻人,经常和他们聊天。虽然我们的参照物不一样,但目标是相同的。就像你开车我骑自行车一样。如果看目的,开车和骑自行车都一样。如果不提目的地,那的确不一样。但没有目的,所有交通手段都是废铁。
南都娱乐:现在供摇滚乐演出的场地多了很多,一些年轻人也会习惯性地去看一些现场演出,怎么看待这种演出形式?
崔健:现在首先要多做,是让年轻观众比较出来真正的现场是什么样的。我碰到过这样的音乐听众,他们原来甚至对摇滚乐有偏见,但是听完我们的音乐后就改变了。我觉得让音乐回归现场,是很正确的。不过现场音乐会场所只有北京、上海、广州有几个。13个亿99%的人都听不到现场音乐。所以大部分人是没有听觉文化的。中国只有卡拉OK文化。